楚洁想玉衡出去,是想单独和轻竹亭在一起。
轻竹亭想玉衡走,是为了他早日采回冰凌花。
玉衡正襟危坐,犹豫不决。
轻竹亭劝道:“我在任城王那儿还有几分薄面,估计陈伯之不敢把我怎样。楚洁是个姑娘,终究没什么深仇大恨,动我之前不会动她的。
冰凌花花期在隆冬,此去千山,路途遥远,你别扑了个空。采回冰凌花,你还得去找天山雪莲。
黄龙龙王还等你救命呢。”
要玉衡抛下轻竹亭和楚洁,又顶替轻竹亭,总觉得于情于理都不合。
“我们三人也算出生入死,要我独自一人逃命去,我实难从命。况且这龙鳞本属于轻竹亭,要走还是你走吧。”玉衡对轻竹亭说道。
轻竹亭真不知,是该赞他知理呢,还是骂他迂腐!
“现在不是计较小理小义的时候,能出去一个人,总好过我们三个都困在这儿。
让你出去,是为了采冰凌花救命。你别忘了,那龙王的命系着天蚕,天蚕就是天下啊。”轻竹亭劝道。
楚洁听见轻竹亭这最后一句“天蚕就是天下啊。”
不禁顰眉,随手摘去玉衡身上的一根稻草,双手不住地绞缠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吧,那你们要保重。”玉衡不再推辞,他确实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天枢为了破阵牺牲,可是这也只是阻止洪水泛滥,挽救的是江淮两岸的城镇村庄。
但那天蚕一旦吐丝,危及的可就不止江淮两岸了。
他必要为天下负责,才无愧于天枢。
否则日后,他有何面目去找梅傲霜?
玉衡辞别了轻竹亭和楚洁,跟着水怪走了。
自进牢狱以来,楚洁第一次心情这样好。
“轻哥哥,我给你唱支歌吧。”楚洁眨眨眼睛,小酒窝浅浅一笑。
“额,在这就算了,要唱等咱们出去再唱吧。”轻竹亭既无心情也没胆量。
“那要是出不去呢?”楚洁偏着头问他。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保你出去。”轻竹亭肯定道。
“那你呢?”
“我,我应该也能出去,如果不能,我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
“为什么呢?因为你很喜欢我是么?”楚洁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嘻嘻地问。
轻竹亭看着如此娇俏可爱的楚洁,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楚洁见他红了脸,觉得他可爱至极,情不自禁地翘起脚跟,双手扶住他的双臂,朝他的脸颊深深一吻。
她自己也绯红了脸,抿嘴低下头,笑得十分甜蜜。
“楚洁……”
面对楚洁这样美丽率真的姑娘,说不动心,那不止是对自己的残忍,更是对楚洁的残忍。
轻竹亭不过是在努力的克制。
他看着楚洁烟眉笼翠,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横波潋滟,绯红的小脸嵌着一对小酒窝,真是说不出的俏皮,话不尽的可爱。
轻竹亭的眼睛里似乎有看不完的柔情。
正在两人含羞带臊之时,一声粗野的喊叫,将两人猛然警醒,从虚无缥缈中又摔回了这监牢。
“提人。”狱卒传令。
看守此时惊奇的发现监牢里少了一人。
看守的狱卒惊慌失措,忙向陈伯之通传。
陈伯之听了传令兵的劝告,说元澄的母妃在寿阳守卫战里,险象环生,虽说已经退敌,可是元澄心有余悸,性情暴躁,不犯着这会儿触怒于他。
还是早些放了轻竹亭三人,免得元澄来撒斜火。
陈伯之点头答应,正欲释放三人,谁知听狱卒报告,跑了一个。
陈伯之大怒。
“斩立决!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这些妖物。”
传令兵忙撺掇几个副将一同求情劝阻,可陈伯之哪里听得进去。
桌子拍得“咣啷啷”的乱响。
“谁再求情,我一起宰了。”他抽出刀,双眸胀得通红,吼叫道。
整个府衙充斥着杀气。
众人见他真的发了怒,便谁也不敢多嘴。
只有那个传令兵吓得瑟瑟发抖,头如捣蒜,心说求情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