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一步不退?
眼看谈不拢,徐邦瑞索性不再废话,直接盯着徐邦宁冷声道。
退?
怎么退?
大哥,你好歹也四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还搞这些吓唬小孩子的把戏,有意思吗?
徐邦宁淡淡一笑,起身便要离去。
邦宁!
大哥还想说什么?
徐邦宁转身看着他。
现在回头,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徐邦瑞决定最后再劝他一次,而且语气十分恳切。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他能徐邦宁最大的承诺。
可在徐邦宁眼中,这句话就跟秋后处斩没什么两样。
大哥,我也奉劝你一句,别走那些旁门左道,不要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就无人知晓。
有些事我不说,父亲不提,那是给你机会。
倘若你再执迷不悟,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你。
徐邦宁言罢,再度看了他一眼,目光尽是可怜可悲。
好!
那我们就各凭本事,看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徐邦瑞也跟着起身,双眼之中的凌厉目光再度消失,转而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论演技,整个世界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看着徐邦瑞离去的背影,徐邦宁身上的寒意这才缓缓消散,不得不承认,徐邦瑞实在工于心计,换作以前的徐邦宁,只怕早就吓哭了。
但现在的徐邦宁岂是之前的徐邦宁能比的?
倒是越来越有趣。
笑着嘀咕了一句,徐邦宁脸上散发出深邃的笑意。
时间一晃,国子监月考的日子也就近了。
徐邦宁这些日子虽未曾一直待在国子监内,但也从未踏入勾栏瓦舍一步,魏国公徐鹏举深感诧异,特地派了府上管事前来询问徐邦宁怎么了?
然而他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字。
滚。
徐府管事连滚带爬的逃出国子监,徐鹏举听闻之后捋着半截胡须深感欣慰,果然大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范。
而王承阳,李嗣源两人最近也一直在府中苦读,半步未曾踏出,徐邦宁眼见两人如此配合,心中更是欣慰,特地在月考前一天将两人叫了出来,一来犒劳两人一番,二来再叮嘱两人务必不能出岔子。
第二日,国子监备受瞩目的月考终于到了。
国子监考堂内,监生们各自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徐邦宁放眼看去,不足千人。
像这样的考场,国子监内一共设有三处,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个国子监的监生人数,顶多三千。
这也难怪,当年太祖撤销凤阳中都国子监,将其师生并入南京国子监,南京国子监一时成为全国上下读书人的鱼跃龙门之所。
当时国子监人数一度增加到八千多人。
后来永乐大帝即为,迁都北平,改北平国子监为京师国子监,于是南京国子监自是比不上天子脚下的京师国子监,但那时候的监生也多大九千多人,堪称盛况空前。
然而正德以后,随着朝廷选材任能制度的变化,国家财政危机的影响,以及地方儒学以及书院的兴起,国子监日益不复当年之景。
可即便如此,这里还是天下大多数读书人心目中的最佳跳板。
如此,南京国子监到此年间仍有三千监生。
此次月考,为的是评定诸位在学期间的长进,拟作秋闱举荐入京参加会试人选。
尔等十数载,甚至数十载寒窗苦读,为的皆是一朝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我朝太祖置国子监正是给尔等提供一个研学授礼之所,待尔等金榜题名,便能为天下百姓谋福谋利,此乃太祖之志!
尔等可知?
谨遵太祖之志!
刘侍郎不愧为官场老油条,一番话直说的台下监生热血激昂,跟打了鸡血一样。
徐邦宁看得无趣,甚至尴尬,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那刘侍郎一直都在关注徐邦宁,眼见他如此无礼,当即吹胡子瞪眼,狠狠给了徐邦宁一剐。
祭酒,分发考卷。
但现在还不是对付徐邦宁的时候,刘侍郎只得暂且隐忍,心道一会儿等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