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烦躁什么，冷漠的放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扫她一眼，“罢了，留你一条命，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顾星辞从窒息般的绝望中睁开眼。
恍惚间，那道黑色的身影从门口走了出去，房门再次被关上，漫无边际的黑暗席卷而来。
她咽了咽口水，用尽毕生力气将塞在口中的帕子吐出来，然后用牙齿将舌尖咬破，得以恢复残余的意识，可，手脚上的疼痛潮水一般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根本没办法动，这屋子偏僻，没人发现她，她就会死在这里。
她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整个眼眶泛着仇恨的猩红，好一会儿，她才忍不住勉力压下的酸意，喉咙上下滑动几下，偏头呕出一蓬红艳的鲜血。
她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声音。
“顾星辞！顾星辞！你在吗！我给你带好吃的糯米糕来了！”
顾星辞只感觉心脏蓦然揪紧，费力偏过头，一直紧绷的心，在听到乌云阳清润的声音之后，终于松懈下来。
“乌云阳，我在……”说完，她直接昏了过去。
……第二日，王宫的宫人们鱼贯而入，有条不紊的替杨轻寒梳洗。
杨轻寒难得睡了个好觉，今日觉得精神甚好。
大夫替她的眼睛用了药，用纱布将着，暖烘烘的温度，夹着中药的味道，倒也极好闻。
用过午膳之后，杨姑姑便奉姬霄的命令，将杨轻照带了进来。
宫人们恭敬退下，懂事的留杨轻照一个人在殿内。
“姐姐。”
杨轻照语气有些开心，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姐姐，你的眼睛，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轻寒无奈，皱着眉头，撇开他的手，“你都这么大了，别总是牵我的手，小心被星辞看到了，她会不开心。”
杨轻照动作僵了僵。
杨轻寒扬了扬唇，问，“星辞和乌云阳呢？
怎么不见他们？”
杨轻照静默了一下，笑道，“星辞说她不习惯被规矩束缚的生活，要同乌云阳一起在王城快活的游山玩水，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进宫来陪姐姐了。”
杨轻寒狐疑的蹙眉，“她不是说，要进王宫见识一番？”
杨轻照滴水不漏道，“谁知道呢，女人的心思总是让人难猜，又或许，她私心里想与乌云阳独处也未可知。”
杨轻寒敛着眉，顾星辞生性爽朗，是个不拘一格的性子，大抵是被王城的繁华迷住了，所以暂时不想进宫来，而且她对乌云阳也算得上亲近，两人也早就说好了要一起同游扶苍。
“好吧，那就让她先玩几日，过两日，你替我送个口信，让她进来见我一面。”
杨轻照低眉垂目，语气没甚起伏，道，“嗯。”
“你也要努力争取一下啊。”
杨轻寒怒其不争道，“好好的女孩儿，别轻易放过了。
你看看乌云阳，他多会哄星辞开心。”
杨轻照瘪了瘪嘴角，“姐姐，我又不喜欢她。”
杨轻寒啧了一声，看破不说破，“好几次我听你们半夜都还凑在一起，阿照，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你要喜欢她，就该大大方方的告诉她，好好对她才是。”
杨轻照眼里蕴着一抹宠溺。
他喜欢的人，就是眼前的人，他要一生对她好，将她放在心上，所以，他永远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杨轻寒自说自话了半晌没人应她，有几分尴尬，“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
杨轻照盯着她脸上的白纱看了又看，“姐姐，是王宫中的大夫替你用的药么？”
杨轻寒点点头，“嗯，这个大夫医术高明，应该能替我治好眼睛。”
杨轻照走上前去，将她手臂拉住，“姐姐别动，我替姐姐看看。”
杨轻寒轻易便被他抱住了，倒也不是亲昵，他只是将她肩膀制住，然后低着眉眼站在她身前。
她看不见他的模样，只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