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怎么看，都觉得她看起来怪怪的。/p
想着是不是又跟少爷吵了架，但明明刚刚看少爷走的时候，面色不仅不差，还应该说是大好。/p
只是这些东西，自然不是她一个老妈子能过问的。/p
张妈赶紧应着：“是的，大概两点的时候出门的，少夫人，倒也没说去公司，估摸着应该是。”/p
“他胃不舒服，不应该急着去工作。”/p
言慕嘴上说着，心思却并不在这里，她不过是在迟疑，要不要去找他问问她父亲的事。/p
难道他们之间，就注定要这般陷入彼此不信任的死循环吗？/p
张妈却是一愣，继而面露担忧：/p
“少爷胃不舒服？这个他没有说，我看他出门的时候面色都没有异样。”/p
“我去看看吧。”言慕终是下了决定，转身出了门。/p
张妈看她面色不好看，无端生了几分惧意，也不太敢拦着，只赶紧给周叔打电话。/p
幸而周叔就在外面等着，看到言慕出门，就立即下车迎了上来。/p
周叔仍是带着礼貌笑意，语气里有着几许戏谑：/p
“照样是少爷的意思，少夫人想去哪，我带您过去。”/p
言慕看向面前这张毕恭毕敬的脸，一时失神。/p
周叔是在傅宸身边待了过二十年的老人了，如今是傅宸只要不在，就定会指派着他为言慕鞍前马后。/p
这样细致入微关心着她的一个人，真的可能会因为和她曾经的恩怨，而对她的父亲动那样歹毒的心思吗？/p
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该信，不该信。/p
然她仍是开口：“周叔，带我去傅氏找傅宸。”/p
周叔只安静等着她的回答，等言慕开了口，方才打开了她身边的车门，让她坐进了后排，再上车看向后面笑道：/p
“少夫人找要少爷的话得去医院，少爷瞒着您找医生看胃病去了。”/p
如今这两位的关系终于算是雨过天晴了，周叔想着，后边这位听了这话多少也得笑一声。/p
却不想言慕仍是没有半点表情，不冷不热语句简短：“那去医院。”/p
周叔讨了个没趣，一时不解，却也只能回头去开车，一路沉默。/p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周叔回头陪着笑脸：/p
“少夫人要先打个电话再进去吗？给少爷看诊的是江先生，这般过去了，怕也尴尬。”/p
尴尬，为什么尴尬。/p
言慕满脑子都是那几个字：“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二十的手术。”/p
她突然想，如果父亲确实是病危过世的话，他生前那般疼她，临终前应该无论如何会要见她一面吧？/p
言慕推开门下车，并没有看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只是关车门的前一刻开口：“带我过去。”/p
她今天怎么看，都过于反常了，甚至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p
周叔看她面色极不好，只点头，下车到前面带路。/p
他心里生了不安，想着要不要给傅宸打个电话，但也总不能当着言慕的面。/p
何况等下人带到了，真要有什么事，自然有傅宸看着。/p
周叔在前面走着，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人，生怕会把人弄丢。/p
但言慕虽不出一言，倒是一直紧跟着。/p
一直到了江文彦的诊室外面，周叔伸手想要敲门，却被言慕叫住了。/p
她突然生了几分胆怯，淡淡出声：“周叔你先回去吧，我就坐这里等，不用跟他说。”/p
挨着门诊的走廊有长排座椅，言慕安静坐着，看着周叔离开的背影。/p
走廊里来来去去的人，神色匆忙或悲凄。/p
她背靠着墙，和他隔着这咫尺之间的距离，却恍然生出天各一方之感。/p
很多年后，她常想，她和他之间真正拉开的距离，就是从她终于选择了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p
滴答，滴答，时间在心里一下一下地走动，许久，诊室的门终于拉开。/p
江文彦和傅宸并肩出来，说笑着什么，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坐在外面的言慕。/p
傅宸面色一时微怔，很快走到她面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