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越看越心惊,冷汗直冒,嘴角抽搐,满脸震怒,攥着密函的手不听使唤地剧烈颤抖着。
密函乃楚天承亲笔所书,大意是他已跟南齐吕玄达成共识,约定共同举事,届时安戢武会趁乱起兵攻向大梁,望白崇能遵守他们之前的约定,在安戢武起兵时合理调度边军和京畿禁军,给安戢武叛军行方便,待魏室国祚恢复后,许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以及终身荣华!
白崇看完后将密函“啪”的一声重重拍到案上,冲着面前女子就要开嗓怒吼,却被女子抢先一步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
女子伸手指了指那密函,有恃无恐地妖娆道:“枢相息怒,若是惊动了旁人,枢相当知后果会是什么。”
白崇硬生生将盛怒压下,极力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我何时与你们商议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又几时与你们有过这样的约定!楚天承他分明是在胡说八道,含血喷人!”
白崇怒极气极,将密函哗啦一扔,却被女子轻轻松松接住,瞟了一眼仿佛写着“无辜”的信函,又看向白崇,眉眼又露出冷艳妖媚的笑意。
“可是怎么办呢,镇阳军的杨大帅怕是已经截获了这封密函吧?听说长平侯已经赶到窑州了,我猜,这封密函他应该也已经看过了吧?”
白崇蓦然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却依旧笑得妖媚,炫耀着手中密函道:“这封,不过是誊抄的副本而已。”
白崇颤抖着手指着她道:“你!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先别动怒,我说过,我是来为枢相指一条生路的~”
女子倾身向前,双手撑在桌上,俯身将脸凑近白崇蛊惑道:“白枢相以为,咱们的皇帝陛下派长平侯去旭方真的只是巡视灾情的吗?”
白崇好似想到了什么,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眨巴着惶恐又疑惑的眼怒瞪着女子。
女子媚眼一笑,道:“看来白枢相已经明白了。”
女子撤回双手直起身子,偏头把玩着手中密函道:“安戢武想谋反不是一天两天了,为此他大肆招兵买马,囤积粮草,扩充军备,而为了瞒过朝廷的耳目,他可没少花银子,您说是吧,白枢相?”
白崇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女子眉眼一弯,看向白崇接道:“白枢相,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从你选择接受安戢武贿赂的那天起,就注定回头无路了。若长平侯查到安戢武那里,我想安戢武怕是巴不得多拖一个人下水,自然不会费心思替你隐瞒,到时,你白秀峰就是有一千张嘴,只怕也说不清了。”
“……”
“就算安戢武还有那么点良心,肯替你隐瞒,但以长平侯的能耐,要查出真相并不难,而咱们的皇帝陛下自登基以来对贪官惩处之严,白枢相可都是亲眼目睹的,就算你是他的老部将老大哥,是大周的开国功臣,他也一定不会为了你而徇私枉法,这一点,想必白枢相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
“再者,白枢相以为,明明有你这个最有资格做讨伐大元帅的功臣干将在,慕谦却为何只封你为副帅,而将大元帅之位空悬着?”
“……”
“白枢相,你甘心空为他人做嫁衣吗?”
“……”
“贪污受贿是死罪,通敌叛国更是灭九族的大罪,无论哪一条,你都难逃一死啊,白枢相~”
“……”
“你为慕谦出生入死,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却落得身败名裂、不得善终的下场,你难道就真的甘心认命吗?”
白崇被怼得无话可说,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话句句都戳中了他的要害。
贪图钱财、收受贿赂的确是他不对,但与昔日血战沙场、九死一生相比,这点错误算得了什么,他认为完全可以将功抵过的!
俗话说守业更比创业难,多少帝王堕落在了声色犬马里,多少英雄沦陷在富贵温柔乡中,多少铁骨铮铮能患得难却享不了福,多少昔日同袍都栽在了这上面,他可是一路见证过来的。
确如此女所说,他是真没见慕谦手软过,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