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字：“昨日放学时，天空有彩虹。”
本子上并没有名字，余天宝也没有打探这个座位到底属于谁，笔记本的主人是谁的念头。
他从无数层出不穷的校园欺凌新闻中早已经推测出事实的真相。
如果一个让老师发愁的问题学生，就理所应当受到欺凌的话，那么学校存在的意义也就荡然无存。
所以不讲其他，许梦甜落得这个下场，根本不值得同情。
余天宝头一次对隔壁班那个，看起来十分可怕的男学生鬼起了怜悯之心。他在孙英伟和公孙正豪脸上都看到了这种表情，而宋莹则是懊恼，公孙清秋冷漠，至于林栖迟，他站在角落里，余天宝的灵视并没有关闭，所以他能看清在他身边有一个阴影，看样子他身边应该还有别的存在。
林栖迟忽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小宝：“你的？”
果然被他看到了……余天宝皱着眉头走到他旁边，小声说：“不是说驭鬼相当于专属随从，除非他们主动现身或是发起攻击，其他人都难以看到么。还说就连等级高于我的驭使也难以观察到我的驭鬼，我能悄悄问你一下，你是怎么看到小宝的么？”
“叫小宝是么？”林栖迟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忽然勾起嘴唇笑了一声：“你倒是把我的话背的挺熟。”
“嗯？”余天宝疑惑的看他：“我微信问林萌的。”
“是么……”林栖迟笑了笑，从他的笑容里余天宝判断，这些话应该也是林栖迟告诉林萌，林萌再从微信回复自己的。
这就尴尬了。
穿着一身白衬衫的林栖迟气质出众，静静看着他就好像在等着他叫一声师父或者恩人什么的，但余天宝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绞尽脑汁的，费劲的想了半天，才想到该怎么让林栖迟忘记对自己的恩惠：“所以你是怎么看到小宝的呢？”
“常规手段无法看到，总有特殊手段，就像你刚刚一直在盯着我肩膀看一样，你是怎么发现我肩膀上有东西的？”
余天宝眨了眨眼睛：“我是无辜的，我只看到了一个影子，你看到什么了？”
“一个恶鬼，看起来天真无邪，实际上异常危险，很有潜力，和你相处的不错，你在驭鬼这方面处理的很好。”林栖迟抱着胳膊审视他：“你对你的驭鬼也很好。”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给了他一个正面的评价。余天宝以前总觉得林栖迟是一个高冷难以打交道的人，越相处就越觉得这个人其实还可以。
他想，这好歹是林萌的引导人和表哥啊。
林萌帮了他这么多忙，那么她的表哥，自己抱抱大腿也没什么吧。
林栖迟没有给他具体解释怎么看到小宝的，可余天宝以为，这大概又是每一个驭使拥有的特殊手段，他没义务跟自己分享这些。不过现在，余天宝感叹了一下，自己还会偶尔觉得这个人叫做林西，叫他林栖迟反而有些不大自在。
名字这种东西，真的能对周围的人产生特殊的影响，每一个名字都是独特的，就像知道林栖迟叫林西的时候，他就像是“林西”那样的存在，现在改成了林栖迟，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
余天宝被自己绕进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感慨，可能隔壁那个叫做刘安的少年的死让他忽然变得感性，他在这么大的时候，经历了丧父丧母之痛，自己在学校独来独往，所以，大概，也会有类似被“排斥”的感觉。
虽然一开始，是他主动排斥别人的。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每次都这样安慰自己。
是我先疏远他们的，并不是被别人孤立。
他没来得及再和林栖迟说些别的，就听见门上忽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对着镜头说话的公孙正豪闭上了嘴，镜头对准了教室门。
从玻璃往外面看，并没有人站在外面。
那么敲门的是谁？
教室里的众人，忽然想到了那本笔记上的话：“他在看着我，他无处不在。”
现在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