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路面的石板,每一块大小一致。
一样的长度,宽度,厚度。
走在建成的朱雀大街上,几个人顿时生出一身豪迈气概。
瞧,这是京城,是他们的袍泽打下的京城,是燕夫人的京城,是他们所有人的京城。
兴不兴奋?
骄不骄傲?
何止是兴奋骄傲。
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分明就是主人翁的气质。
他们都是主人翁,京城也有他们的一份。
瞧……
一群从南魏来到京城的狂士,又在当街裸奔。
也不嫌四周工地灰尘漫天。
这群狂士是真的狂。
每日吵闹噪杂,还喜欢指手画脚。
“这地方不该这么建。”
“那地方不能那么建。”
“这栋宅院怎能如此建设,毫无格调可言。”
“残留着烟火焚烧痕迹的老城墙就是京城的耻辱,所有人的耻辱。为什么不拆了这段老城墙?为什么要修建新城墙?”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真是聒噪。
上至监工,下至工匠民夫,都对这帮狂士心生厌烦,频频翻着白眼。
只求这帮狂士能有自知之明,知难而退。
然而……
有自知之明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为狂士。
身为狂士,一生行事,何须同尔等解释。
他们的人生,从来没有知难而退,唯有随心所欲。
所以……
面对白眼,他们迎头而上。
监工不理会他们,他们就去找总设计师吴道长。
并且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天天跟踪骚扰吴道长。
被侍卫驱赶殴打,也不能让他们改变丝毫想法。
吴道长不厌其烦,干脆要求京畿临时衙门出面抓人。
抓人?
这事好啊!
京畿临时衙门成立以来,只抓了一些小偷小摸,还没正儿八经抓过读书人。
而且是一群自诩狂士的读书人。
这事可以做。
抓人!
赶紧去抓人!
于是乎……
陆沉舟他们一行人走在朱雀大街上,就看见一群狂士疯狂奔跑。
别说没衣服,连鞋子都没有了。
一群衙役则追在后面,追啊追!
一个跑,一个追。
一个衣衫不整,甚至干脆没衣衫。
一个全套制服,腰佩制式刀具。
两群人在大街上呼啸而过,引得街两旁的人纷纷驻足观看。
这一幕真精彩。
精彩到叹为观止。
恨不能追上去亲眼见证结局。
嗯?
这个想法好像还不错。
只要有人带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然后,就出现了十分荒诞又可笑的一幕。
衙役追在狂士后面,吃瓜群众则追在衙役后面。
呜啦啦一大串。
那场面,看一回,能吹十年牛皮。
吴道长站在城墙上,正在视察城墙修建工程。
眼睛一望,乌泱泱的人,你追我赶,穿城门而出,引起大量围观。
只需一眼,仅仅一眼,看见那群没穿衣服的人,他已经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能啊!”
吴道长差点气出心肌梗塞。
衙役到底是多无能?
抓不住人就算了,竟然还被牵着鼻子跑,还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全城围观!
丢人啊!
没眼看啊!
无能之辈!
“几个鼠辈,一群衙役出动都抓不住。到底是衙役太无能,还是那群狂士太厉害?”
“定是那群狂士的阴谋。”
吴局十分笃定。
他继续说道:“今日这一出好戏,明显是故意的。
那群狂士,为什么狂?凭什么狂?就凭他们行事惊世骇俗,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就当得起狂士之名。
别人视为丑事,他们却视为赞美。今天啊,衙役注定会成为陪衬,陪着那帮狂士演一出大戏。
不仅能轰动全城,还能轰动全京畿,甚至能传扬天下。有了名,利自然是手到擒来。”
吴道长蹙眉。
他显然不满这帮狂士,尽耽误事情。
“照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