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李贵人之前的病,以及因为李贵人的病而令华妃受罚的事儿,芸贵人不由得脊背上涔涔一层的冷汗珠子去。
芸贵人再笑不出来,索性绷起脸来,“倒不知道你今儿到我宫里来,所为何事?这也好一晌了,只听见你与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却一个字儿的来意都没说及。”
“怎地,你就这么清闲的么?难道你宫里,信贵人没带着你一起勤修内职?叫你这么随便出门儿来四处走动,都不用计算时辰的么?我倒不知道,这还是宫里的规矩么?”
芸贵人这样板起脸来说这些,李贵人便也微微挑了挑眉,知道是她自己理亏。
她便赶忙含笑道,“是小妹年少无知,口无遮拦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芸姐姐自然不会与小妹计较的,是不是?”v首发
芸贵人哼了一声,“你有话就赶紧直说吧。你不用勤修内职,我却要守宫规的。”
两人都有些尴尴尬尬地一起入内,落座用茶,茶无好茶,水都不烫,那茶就更自然激发不出什么茶香来。李贵人无声轻哂,心下自然也是明白的。
不过她也不生气,她来芸贵人这儿也不是来喝茶的,芸贵人这儿又不是茶摊儿。她若想喝茶,她自己宫里又不缺,没的要特地来芸贵人这儿。
她来芸贵人这儿,是解气来的,这个目的方才在门外已经达成一半儿了,她到这会子心下已经舒坦多了,自不介意这一杯糟茶。
她勉强抿了一口,便房子啊一边儿了,只瞧着芸贵人。
“……芸姐姐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那我便就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两天后宫里能有什么大事儿啊,自然是如贵人好模样儿地忽然要挪去跟皇后娘娘一起住了。”
“咱们虽说进宫的日子短,却也都明白皇后娘娘的中宫之贵的,又哪里是随便就能带着谁合住在一宫的?故此我便瞧着好奇,心下想着这内里啊必有旁的缘故去。这缘故,怕也只有皇后娘娘和如贵人两个心下才最明白。”
“我呢,没那么大胆儿,当然不敢到皇后娘娘跟前去问去,这便想着也唯有从如贵人这边儿打听打听吧。这不就想到芸姐姐你了嘛!毕竟后宫众人谁不知道,芸姐姐与如贵人那才是最为要好的,尤其是自打去热河以来,芸姐姐与如贵人形影不离,简直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这便无论是如贵人出了什么缘故,芸姐姐必定都是头一个知道的。”
李贵人说着笑笑,又补上一句,“甚至,就算连皇上和皇后娘娘还不知道的时候儿,芸姐姐也都已经知道的了……”
芸贵人不由得皱眉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贵人耸了耸肩,“终究小妹年纪小,也看不出个子午卯有来,倒是信贵人她说----如贵人怕是有喜了。”
芸贵人霍地抬头,目光直刺向李贵人来。
李贵人倒不慌不忙地垂下头去,端起那杯其实丝毫引不起她兴致的茶来,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去,“信贵人说啊,如贵人这一路就吐啊吐的,便是车马劳顿,也总不至于是这个样儿吧?”
“毕竟咱们旗人家的女孩儿,哪个不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什么时候这么点子车马劳顿的,就能叫咱们晕成那样儿了?再说这可是宫里的车,又是各地为了皇上行走而重铺的御道,谁敢在路面上多几个坑坑洼洼的呀?故此车马便是有点子颠簸,咱们也都坐在车上呢,哪儿就觉着有什么受不得的去了?”
“再说了,她可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他们家的格格在马背上的功夫自然比普通旗人家的女孩儿还得更好呢!可是咱们都没事儿,怎么就她一路上吐个不停了?信贵人说得手拿把掐的,认定了如贵人就是有喜了。”
李贵人说着,缓缓抬眸又瞟了芸贵人一眼,莞尔一笑。
“也唯有如此,皇后娘娘才会那么在乎,破天荒地将如贵人给挪到她自己宫里去,放在眼皮底下亲自盯着去。芸姐姐你说,信贵人的话,是否在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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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贵人扭开头去,有些不愿意接着李贵人的视线去。
李贵人可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