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天台的角落里，周围吵闹无比。没过多久许少寒挤过人群，一边朝着我跑一边喊着我的名字。
“言兮！”
看到许少寒，我站起身大步冲进他的怀里，他一边搂着我一边说道：“喂，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我将脸埋在他的胸膛，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在他的怀抱里轻声抽泣。
深秋的风清凉微寒，待到路灯亮起来时，天台就剩我和许少寒两个人。
我们并排坐在地上，沉默了良久，许少寒才开口：“说说吧，怎么了？”
“我害死了一个姑娘。”
许少寒笑了笑，道：“你害死的姑娘还少啊。”
“这次不一样。她是自杀的。是我，害她自杀的。”
许少寒没再问，只是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好啦，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活在这个世上，那就按这个世界的道理活。没人判定你有罪，你也别自己往死胡同里钻。”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几句话就能让一个人失去活下去的念想，为什么人们对一个女孩的死那么冷漠。我们学校的论坛里提起这个事还夸我做的好。张恒烨早就知道她死了，可他从来没有惋惜过。现在我宁愿同学们像以前一样误会我、讨厌我，也不愿他们因这些事改变对我的看法。面对事实时，他们曲解一切，面对捉鬼的谎言，他们却能高看我一眼。”
“你不能用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待张恒烨，他的存在接近于神，普通人在他眼里根本就微不足道。天台太冷了，我们回家吧。”
“好……”
回到家时，手机里来了很多条消息。韩先生、皓月姐姐、贺孟扬、三个室友、张恒烨、甚至还有唐雨都给我发了消息，唯独没有许少寒。
认识的人不少，可最了解我的就是许少寒了。他知道我一定不会轻生。
“冷吗？喝点热水暖暖？”
许少寒端着水杯站在我卧室门前，我躺在床上对他摇了摇头，道：“不冷，我想睡觉，你帮我带上门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
许少寒走后，我望着天花板发呆。只要一闭上眼，就是萱萱跳楼视频里的场景。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天蒙蒙亮时，我还在盯着同样的位置发呆。不知是不是眼睛太过疲劳了，周围总是有一些蓝色的暗光。揉了几次眼之后还是一样，我不敢闭眼，我怕看到萱萱掉落在地时从她身上迸出鲜血的场面。
“言兮！陆言兮！开门！”
许少寒突然疯狂砸我的卧室门，我想开口，可我发现我出不了声，身体也动弹不得。
“陆言兮！”
许少寒一脚踹开门，将我从床上扶起，道：“言兮，乖，没事的，放松！”
我这是怎么了？
感觉身体轻飘飘的，难道是阳寿尽了？
没过多久，沈老师突然出现，许少寒用手掌拖着我的后背，对沈老师说道：“沈老师，言兮她！”
沈老师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说道：“言兮，你不用回答我的问题，你只需要在心里想着答案就好。言兮，你喜欢什么颜色？你……你最爱吃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中的同桌是谁？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在琴房里弹得那首钢琴曲叫什么？还有，还有你的奶奶，你奶奶叫杨安若，你记不记得她喜欢唱什么歌？……”
沈老师不停的问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刚开始我还能在心里默默地回答，可没多久我的意识就模糊了起来。
沈老师拿起手机不知给谁拨去了电话，许少寒拉着我的手，代替沈老师继续问：“言兮，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刚加入转生营是什么季节？一年有多少个季节？多少个月？你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苹果用英文怎么说？西瓜！夏天你只吃西瓜，西瓜用英文怎么说你还记得吗？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后来，我已经听不到许少寒在问什么了，再后来张恒烨也来了，他站在我正前方，口中念着咒语，指间夹着一个符咒。
“啊……”
我回过神来，长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