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铁中棠功力纵然放眼古今,也是少有敌手,可是论武道境界,即使当今之世,也未必能比薛衣人更高明。

他能撑到此刻,却是与跟他心中天生一股英雄之气有关。

当年他和魔教教主在雁荡山顶决战了三天三夜,到后来虽已负伤十三处,全身衣裳都已被血染透,依旧能以小天星掌力震断了魔教教主的心脉。

仗持的便是这股无双无对之英雄气概。

焱飞煌只觉在自己心剑之下,铁中棠依旧百折不挠,越挫越勇。

他不禁为之赞叹,铁中棠在他压力之下,精神意志便不住内敛,越是坚守心神,他的意志就越是坚固。

就好比铁中棠本身只是一块木炭,却在焱飞煌强大的压力下,逐渐向金刚石转变。

两者本质都是碳,却因为结构不同而呈现天壤之别。

不过焱飞煌是何等人物,心剑绝妙,古今难寻,自不会有此漏洞破绽可钻。

他心剑一旦离体,便是天人之境,铁中棠弱于精神交锋,不知反击,只能任由心剑呼应天地,纵然铁中棠心如坚石,又怎么敌得过浩瀚无极的苍天。

人力有时而尽,天力自古无穷。

铁中棠纵然化为金刚之石,可焱飞煌的心剑也随着他抵挡,不住演化,合于天地,借于天地。

最后非得把他的心志,摧折为靡粉飘散不可。

到那时候,他便只能做一个活死人。

焱飞煌见他终归是一代大侠,纵然无情,却有慈悲。

在铁中棠快承受不住的时候,突然心剑收敛,铁中棠本来全力抵挡,心剑收回之后,心力踏空,忍不住一口心血喷出来,再难压抑。

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知道焱飞煌已是手下留情,不然他莫说想要突破,便是想留住自身意识,都绝无可能。

纵然此时他心神也已经遭受重创,但至少不会落得活死人的下场,今后再无人生。

他长声一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铁某已无颜留在此处。”

最后一声悠长的叹息,自磨剑之声那里发出,渐行渐远渐无踪。

焱飞煌对着昙花,示意道:“他们已经离去,你自己去取你的东西罢。”

昙花喜不自禁,冲入木屋,翻箱倒柜下终于找到了一个紫色的檀木盒子,高兴道:“你也进来看看。”

没有想到,外面已全无回应,只有一声尖厉的猫叫,笼罩四野,久久不散。

昙花冲出门外,那袭锦衣玉平再也不见。

日出东方,云霞明灭,清晨之美让人不禁为之瞩目。

此时虽是寒冬腊月,前天更是刚落了一场大雪。

然这一片幽静的梅林之中,暗香阵阵,飘荡着清冷的梅花芬芳,林间小道并不坚硬,只是有些淡淡的潮湿,偶尔露出几片枯黄,正是残秋时的落叶,凄清聊赖。

在晨曦淡雾之间,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好似天降。

先是淡淡的那道影子,最后逐渐凝实。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虚无空洞,他的脸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好似一道轻纱遮住了他的面庞,难见真容。

只能看见他穿着一身胜雪的白衣。

这名绝世无双的剑手,纵然掌中无剑,纵然剑未出鞘,只要他的人在,就会有剑气逼人眉睫,通彻天地。

这里没有人,却有梅香。

梅花禁受不住白衣人的剑气,飘然落下,化入春泥。

他的剑已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他的人更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他的剑纵然不是最强的剑,可是他的人早已奉献给剑道,无一丝保留。

剑便是他的生命,更是他的全部。

自分别昙花后,这段时间焱飞煌都居住在这处梅林之中,他住的地方是一个有一条清澈溪流的地方。

梅花飘落在溪流之中,形成一条散发出清香的花溪。

花溪边有一块石头,一块平平无奇的磨刀石。

焱飞煌在磨刀石旁边,如此的他自然是在磨刀。

一把样式有些独特的刀,一把不过三寸三分长的飞刀。

这是别人的道,如今却是他的刀。

刀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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