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急于显摆、不知轻重的姑娘……
孙太太就有些恼了,她先耐着性子问容遥是否给公子用过药了,容遥按照穆姑娘嘱咐她的,答道已经用过了。
孙太太闻言后,骤然间松了口气似的,突然态度很好地让容遥带穆姑娘去给公子看诊,又她自己一时走不开、待忙完了再过去。
容遥就带着姜公子和穆姑娘去了公子房里。
其后,等孙太太忙完后赶过来,见到的就是已经咽气聊公子和慌乱、不知所措的穆姑娘。
仿佛是一个医术不精的姑娘,逞强行医,却医死了人……
孙太太跌坐在公子的病榻前,眼泪止不住地流,嘴里则喃喃地念着“我的儿,你让阿娘怎么活啊?!”
大概是因为公子本就病重,孙太太并没有追究穆姑娘的责任。
公子的丧葬事宜是早已备下聊,次日清晨色未明,公子已经在城郊下葬了。
穆姑娘不知是害怕还是内疚,跪在坟茔前不肯走。
孙太太还要继续准备呈给吴王的丝绸,而且她也不想理会穆姑娘,所以直接带着孙府的人回城了。
容遥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回望着公子的坟茔。
倘若只有孙太太让她给公子喂秘药那一节,还能是孙太太被骗了……
可后头的,孙太太追问她有没有给公子喂药,以及公子突然死了、孙太太却不查不问,又如何解释得通?
无非是,孙太知道那药丸是什么,她不是要救治她的儿子,而是要他死。
至于那背负害死了公子之名的人,是容遥还是穆姑娘,孙太太并不在意。
远去的坟茔越来越,容遥想起穆姑娘请她配合做戏时的“你信我,这世上或许只有我们能救他了”……
“我们”是谁?
容遥想明白,她也想不明白,孙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对公子。
圣贤书里,儿女要心存感恩、孝顺父母,可是,圣人难道看不见,有些父母对儿女的所作所为?
孙太太生养了公子一场,所以她就可以定他的生死吗?
她的父母生养了她一场,所以他们就可以把四岁的她卖进青楼吗?
儿女之于父母,究竟是什么?
这人间的道理,又是什么?
容遥两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日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