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说道:“每天都有熟悉的战友倒在自己的身边。直到第七天,我不但没有看到援兵,反而看到傍晚来了更多的西夏大军,那一刻,连我都放弃了希望。其实元昊不知道,如果那一天傍晚攻城,金明寨早丢了。然后,我就靠在城墙上,眼睛望着延州城方向,可到第八天,还是一个援兵的影子也没有看到,于是我对士兵们说,咱们现在反正已经赚了,现在拼一个是纯赚一个,拼两个是纯赚两个。可是西夏人莫明其妙地跑了,搞得我半天不敢出城查看,还以为是西夏人使什么阴谋诡计。”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大笑,外界把狄青传得象一个魔鬼,然而不知道其实狄青也不想死,况且还有一个温柔的小米姑娘在等着他。
范仲淹笑完后叹道:“那一战你们艰苦,可总有一个盼头,况且石大人计算了几个月时间,并细心地安排,与现在不同,什么盼头也没有。”
狄青说:“范大人,下官有一个预感,我们这些人倒不会有多大危险,反而这一次我们把石大人拖到了险境。”
什么?”范仲淹不解地问道,据他所知,他大军出的时候,石坚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能使他有危险。
狄青说:“范大人,你看以我们现在的士气,元昊如果想攻城,能守几天?”
范仲淹苦笑,这是元昊没有攻城,如果他想攻城,这个城最多不用三天就破了。
狄青说:“他没有攻城,正是因为想引石大人前来。对于元昊来说,我们这些人不可怕,朝廷最可怕的就是石大人。只要朝廷不猜疑石大人,我们这些人全部死了,石大人也会有将元昊歼灭的时候。因此下官猜测元昊是用我们这十几万人做一个大大的钓,钓石大人上钩。就象石大人用金明寨西夏士兵钓元昊一样。”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虽然明知道是一个陷阱,但以石大人的性子,他为了我们的生命,还是要踏进来。而且石大人为了救我们,一定会以他自己做目标,将西夏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好让我们突破。那时候,石大人才是真正的危险。所以我预感到我们大多数人能够逃出去,但石大人能够回去的机会,已经很缈茫了。”
“可是现在围在灵州的西夏大会军一点动静也没有。”范仲淹说道。
他说得也不能没有道理。
西夏自去年一战后,兵力大损,这次石坚既然带人来救他们,人马不会少。那么西夏大军肯定会不
,就包括城下这十万大军。不可能象这样安静的。没有进入西夏,他怎能在十天之内,不应当只有七天之内,将他们救出?
不但他,就是元昊也感到奇怪,宋朝两路大军是动了,可是行动很缓慢,象这种蜗牛般的度,不要说二十天,就是一年也到不了灵州。不过他不敢大意,将兵力调往黑山一直到天都山这一带。同时为了迷惑石坚,故伎重演,将大军藏在大山里。
狄青说道:“如果常规来说,一是从怀远城进天都山,二是从庆环进六盘山,三是从延州进白于山。至于从宥州进银夏,那是不可能的,太远,估计现在也让元昊收复了。但下官有一个预感。”
“什么预感?”
“我怀疑石大人不会走这些路的。”
“可难道他能带着大军飞来?”
是不可能的,但下官觉得最后结果与飞也差不多,或许说他已经到了西夏,说不定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怎么可能?”范仲淹说道,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向城下远方看去,可除了西夏人正在嘻嘻哈哈地做晚饭外,一个屁宋军影子也没有!
然而石坚确实到了西夏,虽然不在他们眼皮底下,但也不是很远,只是隔着一道黄河与兴庆府。
他在和州就盘算过,无论采取那种战法,他都不能将这些人救出,反而最终搭上自己的性命与前去营救宋军的性命。因此他只有用奇计。实际上无论是五万在怀远城的宋兵,还是三万在葫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