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媱有此一问,是因为她知道三日后,战赫并没有按期回来参加女儿已推迟的满月宴,更没顺利回来如约地将她此时的户籍改为良籍。

荣嬷嬷安慰道:“姨娘,如今初春之节,王爷路上行路必是顺风顺水,小姐的满月礼不会推迟多久的。”

花媱低首,更加软了声调:“嬷嬷此言差矣,正是在冰雪消融之际,老爷从那酷寒之地回来,遇到不是些湍急河道,便是泥泞黄土,可不是水陆不通?如何就来得了?”

不待嬷嬷表态,花媱手指遮着鼻尖,发出一声委屈的哀叹:“可怜云嫣不知事,父亲在外,连洗三礼都囤囵而过,王爷不在,姨娘我也怕这府中上下说我不过青楼姐儿,生了个庶女,却当宝似地讲礼,索性委屈我儿推延了满月礼,可如今……嘤嘤。”

嬷嬷听得牙酸,只见花媱手帕掩眸,眼角微红,香肩颤动,声如幼莺娇啼泣血,说不尽的娇软委屈。

衣摆被扯动了两下,荣嬷嬷往后一瞥,李奶娘向她眨眼——快劝劝,想不得又哭上半日。

荣嬷嬷站直了身,劝慰:“小姐是王府中唯一的小主子,何人敢看不起?”想必是你胡言乱语。

花媱拿下手帕,露出红了一片的眼角,看得荣嬷嬷身后的李奶娘忍不住劝道:“姨娘莫哭了,您刚出月子不说,若不然连小姐也跟着您哭了。”

花媱“哭”得切切,引得婴儿床里的小云嫣也没了笑脸,哼唧啊啊个不停,可不是一副要安慰人的模样(?)

花媱一副受教地点点头,实则暗自腹语小云嫣的“知事”,抬头对着荣嬷嬷控诉:“还是奶娘疼云嫣,不枉云嫣爱吃你的乳/汁,嬷嬷竟一点不念对嫣儿接生之谊了?”

荣嬷嬷惊道:“姨娘,此言何意,老奴对小姐再疼爱不过的,对姨娘你也是听……”

她低头只见花媱睁着水汪汪的眼看着她,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嘟着嘴还接着她话:“嬷嬷见过哪家的婴孩还推迟了满月礼的?”

不待她说这是姨娘你也同意的,就见对方似灰了心般只顾捧着小姐的脑袋,贴贴脸、贴贴头。

衣摆被拉动的数下,荣嬷嬷暗叹了声,扭头看向李奶娘,无声地交流。

“何事?”

“嬷嬷出来下。”

荣嬷嬷看向低头只一心看着小姐,似怎么也看不够的姨娘,悄悄转身随着奶娘走到外边廊下,确定屋内再也听不到她们的说话声才停下。

“怎么了?”荣嬷嬷疑道。

李奶娘是王府外面找来的,自从有了小姐后,一心除了看顾小姐,万事不掺和,性子和善,做事又很是妥贴,荣嬷嬷对她很是满意,私下二人姐妹相称。

李奶娘忐忑道:“荣姐姐,今日姨娘哭诉,原本我也不会插手,但涉及到小姐,不得不多一句嘴。”

荣嬷嬷听到她说到小姐,连忙端正道:“李妹妹客气,尽管说。”

“荣姐姐,您也看见了,姨娘这几日总是提及小姐的满月礼,依妹妹言,觉得姨娘所言不无道理。”

荣嬷嬷无奈道:“可是妹妹,也不是不知我所为的原因,这王府内无一个主人,就算办了,以我等的身份,哪有资格去请那些王爷世子,高品夫人?”

“说句难听的,有王爷世子在,即便小姐是个庶女也是个受欢迎的千金,主子不在,这满朝的贵人谁会专门来参加一个庶女的满月礼。”

李奶娘摇头:“我观姨娘很有自知之明,也不如姐姐想的结交贵人,只是想把满月礼尽快举行……”

李奶娘顿了顿,看着荣嬷嬷因她的话真的在思考。

“关键是……”

李奶娘见荣嬷嬷抬起头才道:“小姐的胎毛该剃了。”

荣嬷嬷锁紧眉,向房中而去。

她踏入房中,花媱闻声转头看向她,有意压低声音道:“嬷嬷,云嫣睡着了。”

接着又对她身后的李奶娘道:“奶娘,今日我可以跟着你学习整理云嫣的小衣裳吗?”

李奶娘点头催丫头,先去将今日刚晒好未来得及整理的小衣拿到外间的软榻之上,和花媱分坐两边。<


状态提示:2.哭诉--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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