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无所有的人抱成团来抵抗，将大船凿沉，让那些富有的人连同他们的东西，随着大船一起下沉。
这……就是改朝换代！
后世普通百姓都明白的道理，刘凯不相信朝堂上的那些精英们，看不出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可那些人却都选择了无视，选择了成为一只鸵鸟。
他们宁可在朝堂上煎熬，宁可拆东墙补西墙，也不愿意去解决根本的东西。
因为他们出身于地主、士绅之家，他们只能维护自己所在阶层的利益。
这……就是人性！
告别老人之后，刘凯又找到不少人谈话。
这些人的情况有的要好一些，有的甚至过得还不如之前的老人。总体而言，大多都是穷困潦倒。
红日西坠，渐渐隐到山下，刘凯却阴沉着脸回到朱雀园。
王承恩和左良玉知道刘凯的心情不好，一路默默跟随，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有些疲惫地坐到椅子上，刘凯看向左良玉。
“左良玉，你们村也是这么个情况吗？”
一旁站着的左良玉恭敬地点了点头，“俺们村差不多也是这样。
就拿俺叔来说，包了张大户家三十亩土地，粮种、农具、耕牛都由张大户提供，地里的收成张大户拿六成，俺叔留四成。
不过和皇庄不同，赋税和杂项都由张大户出，俺叔什么都不管。一年的收成，大概也能剩下个三十多石。
不过那是麦子，还需要脱皮磨粉。除去这些，剩下的就不多了，只能保证饿不死。
忙时吃干，闲时喝稀，放在农户家就是好日子。很多时候地里的粮食都不会拿来吃，而是去换菰米。菰米要便宜很多，还顶饿，只是太过粗糙，难以下咽。
若是菰米还不够，就要去地里挖些野菜。用农家的话讲，就是：‘半饥半饱，吃糠咽菜，对付对付，就是一年。’”
听完左良玉的话，刘凯的脸色更黑了。
“如此说来，即便是外面的村庄，也要比皇庄好上很多？”
左良玉看了王承恩一眼，见王承恩低着头不说话，只能咽了口唾沫小心回答。
“总体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俺们村还有这样一句话：嫁女不要选皇庄，四季不闻米饭香。子子孙孙为佃户，辛苦一年白忙碌。
拿俺叔来说，他只要肯花些气力种田，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可皇庄里的佃户，还要应付那些庄头和伴当。
离俺们村不远也有一个皇庄，听说是鲁王的庄子。那里的佃户就算打到一只野兔，也要给庄头和伴当上缴两只兔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