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者不理他,举起了酒坛子,痛饮了一口酒,依旧看着天上的月儿,好似城南是空气一般。
城南无奈笑笑,拿过乞者怀里的酒坛子,也饮了一口,自语道:“掐指算起,你打我家门前赖了三年有余了吧?想来你也知我的出身,倒是真的不怕,这也没什么,只是我好奇,每年此时,我饮酒赏花,听说书人道些江湖,是因我向往江湖,你每年此时,饮酒发呆,是为何?”
“得得得,我问也是白问,不说也罢,只是,老爷子,你说,到底什么是江湖?”城南耸耸肩,自顾自得问那乞者。
乞者淡淡瞥了城南一眼,猛地将酒干了,蜷缩着身子躺下,嘟囔道:“有客到。”
城南呆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三个字,是这老者迄今为止,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啥?有客到?”城南有些懵,四处看了一下,不见人影,“老爷子,你逗我呐?都什么时辰了,哪还有人来?”
乞者却似是沉沉睡去了,打起了鼾。
城南苦笑一声,起身进门。
“小掌柜的!备酒!”
城南刚迈进大堂,突兀一声传来,惊得城南酒都醒了半分——当真有人来?!
话音刚落,鱼贯进来四个人,正是白天,站在城墙上那几个劲装悬刀的江湖人!
为首一个,满脸的络腮胡子,脸上好长一道刀疤,身后两个,一个狭长的眼眸,好似毒蛇吐信般,闪露着阴狠的光,一个抬头纹极重,哭丧脸;在最后那个,最壮,看上去也最木讷,呆呆壮壮的。
来者不善!这是城南心中第一直觉。
城南微微弓腰,赔笑道:“几位不巧,今儿吃酒的人多,售罄了,要不,几位换一家?”
那四名汉子只顾坐了,道:“售罄也无妨,今日我们哥儿几个,瞧见小掌柜的风姿,雅得很,我们这些个糙汉子,最喜欢得就是交朋友了,不知小掌柜的可愿陪哥儿几个聊聊,交个朋友?酒钱照付!”
城南闻言有些头大,婉言拒绝:“几位实在抱歉,今儿小的也醉了,要不,改日再绪?”
那几人中,蛇眼汉子起身过来拉城南的胳膊,热情道:“择日不如撞日,还请小掌柜的赏脸呐!”
嘴上说的好听,手中匕首,却是顶在了城南的腰上。
城南腰间一寒,一股子凉意从腰椎直冲脑顶,些许酒意霎时醒了,无奈被那蛇眼汉子拉着,一同坐了。
“小掌柜的,不知前些日子,可有一名老者来此间住宿?”城南坐罢,为首那名络腮胡发声问道。
城南点头,规规矩矩的回道:“有。”
别闹了,腰上还顶着匕首呢,这几位显然有备而来,还耍什么花招?!
络腮胡又问道:“小掌柜的可知道那老者哪里去了?”
城南摇摇头,道:“不知道,住了一日便走了。”
络腮胡轻蔑笑笑,道:“可是我们打听,那老者就没出过你家店的门呢!”
城南满脸写着“我是老实人”的模样,无辜道:“走得早,天儿没亮就走了,许是别人没看着吧。”
络腮胡闻言纵声大笑:“哈哈哈!走就走了吧!”
笑声忽又戛然而止,满面寒霜,冷冷盯着城南道:“走了也无妨,他身上随身带着个书匣子,小掌柜的可熟悉?!”
城南摇摇头,义正言辞:“不知道!保护客人,是我们立店之本!不知道!”
笑话!瞧这架势,这几名汉子明显奔着那宝贝儿而来,打死也不能认啊!
城南话音刚落,顿觉腰间一凉,麻了一下,继而一股剧痛传来——那顶在腰间的匕首,齐柄没进了腰身。
城南闷哼一声,脸色有些发白,豆大的汗珠淌了下来。
“真不知道!”城南咬牙道。
络腮胡哼了一声,冷冷道:“骨头倒是硬得很,不给你吃些苦头,你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打了个眼色,拉城南的那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