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你该没事了吧……
……
锐心的眼中却有些惶恐，她在到来的一瞬间便冰封了锐雯胸间不断流血的伤口，可依然没能阻止那越来越微弱的气息。
她跪在他的身边，呆呆地看着他的面容，嘴上血迹，发上血迹，闭上的睫毛仿佛沉沉睡去。
她静静感受着他渐渐模糊的气息，心中，竟然涌出一股微痛的感觉。
她以为她淡漠了一切，她以为自母亲死去以后，再也没有让她可以牵挂的人或者事物；她以为这一生，在乎的，便只有母亲留给她的那支剑。
她以为，他不过是自己最不想去履行的承诺。
她以为她是对的。
我在……我在伤心吗？
我为什么会伤心……
我该恨他才对呀，不是吗？因为他，母亲离开了，因为他，祖父离开了，也因为他，自己的过去，只有一片单薄的、悲伤的回忆。
我恨你，我真的真的好恨你……
可你……可你不要死呀，傻瓜。
你死了以后，这个世界，我连唯一可以去怨恨的人都没有了……
锐心眼中小小的惶恐，渐渐变成了悲伤，她慢慢地伸出手去，第一次主动地捧起了他的脸庞，轻轻地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任他身上的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裙，任他嘴角的血迹沾染上她银色的发丝。
明明……明明答应过我，不去报仇的，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锐心将少年紧紧地抱在怀中，轻轻闭上眼睛，有些努力，有些倔强，不想让眼中的那一丝丝湿润落下。
她已经不想软弱了。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丝微弱的话语。
那样熟悉的话语，太过真切，反而让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东西……吃了吗？”
她愣愣地看着他，眼中还有着温润的痕迹，她下意识地，轻轻地摇了摇头，却又慌忙地点了点头。
“还以为不生气了呢，没想到还是生着气赶过来了……”锐雯的声音很微小，他努力地伸出手去，轻轻触碰到了锐心的绝美脸庞，触碰到她的嘴角，努力地向上推出一丝笑意。
他没有推出一丝笑意，却推出了一颗泪珠。
他手上全是血迹，所以在少女的脸上留下了模糊的血痕，锐雯慢慢放下自己的手，歉然地笑了笑，只是他也不知，自己抱歉的，是少女脸上的血痕，还是那一颗泪珠。
他看着锐心依然有些怔怔的样子，有些无奈地轻声开口。
“笨蛋锐心，快点送我回圣堂，再晚些的话，我真的要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