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风,反正这是我的梦,又没旁人看见!我轻轻半跪在榻边,蹑手蹑脚做贼一般探身看向那人的面孔。

从前我看话本上形容男子总用“有匪君子,如圭如璧”,还曾想过什么样的人才能用无暇美玉来形容呢?

那狼心狗肺的文侍郎倒是好样貌,可惜心内藏奸,面相不正,我见了他心中便腻味得很。

皇帝老儿那几个号称如玉公子的儿子,我年幼时也见过,也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五官齐整些便也能称如玉?想必身份这一项加分不少……

今日见到的状元公倒也算得上是英俊潇洒,只是我总觉差了点什么,称不上“如圭如璧”……

不过如今见了这张面孔,我总算明白什么叫“有匪君子,如圭如璧”了,虽闭目沉睡,但光这五官,瞧着竟是比话本里的插画更美妙一些。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实在很累,反正是我自己的梦,我抱着这样的想法索性脱了鞋袜,跨过衾被,蹲到床的内侧去细细打量。

真真是美人啊,肌肤如玉,只是过于瘦削了些,每天若是对着这张脸,恐怕我饭都要多吃一碗。

我对着美人的脸把诗经中的淇澳一篇背了几遍,忽然有些困意,难道在梦中也会困吗?

我想不明白,干脆掀了衾被,躺在美人边上睡了过去。

睡前仿佛感受到衾被上带着一丝暖意……

第二日青玉叫醒我时,我只觉这是我多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常年疲乏无力的四肢仿佛都有了气力。

青玉为我梳洗时还问我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事,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

解了心中的执念算不算?

我但笑不语,只吩咐她把我嫁妆里的木盒拿来,盒子里装的是我惯常用来作画的纸墨笔砚。

今天是一个阳光晴朗的好天气,正适合作画,青玉为我研墨,我小心拿出系着金线的那卷,徐徐展开。

上面已经画了一个人,清癯雅脱,风姿俊朗,衣袂飘飘恍若九天仙神,只是本该是脸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青玉见我拿出这幅画,惊的手中研墨动作都停了一瞬。

我蘸饱墨汁,神思泉涌,下笔神助。

画毕,我又觉他背后太过空白,想了想又添上一片湖水还有几点嶙峋山石,又在画中勾出一轮弯月。

嗯,虽无梦中那人的十分姿态,却也有六分相像了,想必他束上发也就是画中这样吧。我心中欢喜,却又不知这欢喜从何而来。

又过半月,状元公突然告诉我一件事,他的未婚妻苦等他未归,无奈花期将过,半年前听从父母之命已经嫁作他人妇。

我看着他感伤的样子怔愣半晌,怀着希望又结结巴巴问他:“那、那、你我之前所说放妻书还、还作效吗?”

他十分好说话,与我说作效,只是希望推迟一段时日。

我心中对他很是同情,因此即便有些不高兴,但转念一想,再找一个夫人总归不是小事,他想要稳妥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便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下午我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也不为梦中那美人画像了,傻傻的看着园子里面的花草便消磨过去了。

夜里,我又梦到那美人,他依旧躺在榻上熟睡。

我轻车熟路地脱了鞋袜,跨过去、掀被子、躺好、闭眼,动作一气呵成。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我见了他的脸,这半个月来天天夜里梦见他在榻上熟睡的样子。

我想着在哪睡不是睡呢?

况且我的梦里自然我是主人,他是客人,客随主便嘛!

秋去春来,朝中也在准备官员外放了,状元公被外放到岳阳。

我听闻岳阳楼天下闻名,岳阳楼全鱼宴更是令人口舌生津,听说岳阳楼螃蟹也是一绝……嗯,岳阳是一个好地方。

大概是这个冬天太冷了,我又生病了,每天房内除了药味还是药味,我只觉自己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黄连苦味,也就只有梦里能舒坦一些,暂时躲避了那苦味。

确定外放后,状元公见我身体虚弱,还曾来问过我,旅途艰难,是否要留在京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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