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两个房间,上了楼梯右手边的房间很深,挨着摆了四张床,就充当住院的病房。左手边竟然是医生自己家住的房间,里面的人还在吃饭。
把张国海抬起来平放在床上,何桂花还有点力气,自己捂着肚子走过去的。
张时来乖巧地坐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医生进来了。他吩咐两个民兵,用过去常见的那种铁桶,去后院井里提满满两桶水上来。
接着,医生把一个漏斗塞进张国海的口腔,张国海浑身无力,漏斗管子几乎伸进喉咙里,张国海浑身难受,一阵干呕,猛力挣扎,却被旁边的徐根生眼疾手快地按住。
争斗中张国海弄破了嘴,一嘴的血,看起来简直像在上刑。
等把他摁住,医生就在旁边一勺一勺地往他肚子里灌水,张国海的肚子很快大了起来,像是快要爆炸的气球。医生又猛地摁了一下他的肚子,他立刻呕了一滩秽物出来,胃里翻江倒海,又恶心又难受,大汗淋漓,高高大大的一个汉子竟然难受得哭喊起来,鼻涕眼泪一齐流下来。
看起来狼狈至极。
等吐出的全是清水的时候,医生才放过他,转而把视线投向何桂花。
不一会儿,女人的鬼哭狼嚎就回荡在病房里。
张时来在一边看戏嗑瓜子,她当然不可能真的给他们吃老鼠药,但如果单纯地加点生石灰……农村有道菜就叫石灰蒸蛋,她二叔二婶也不是傻的,肯定能吃出来。
她找张民安要的是一种药粉。
这种药粉很常见,白灰状粉末,滇南的山民常到全国各地走街串巷贩卖。
一般用作外敷,治跌打损伤,对止血有奇效。
张时来知道,这种药一直流传到二十一世纪,建了一家大企业,秘方作为国家机密被牢牢把控。
不过,药粉里含有极少量的中药草乌成分,草乌里的乌-头-碱毒性很强,如果内服,少量会肚子疼,过量很有可能造成惊厥抽搐甚至死亡。
她只倒了一点在肉上。
其实就她放的量,最多也只能让她二叔二婶有些不舒服,但两人一听到是老鼠药,小腹又适时地传来阵阵痛感,吓都把自己吓晕了。
要是他们没有去她家偷肉,就不会吃到下了药的肉,更不会受后面的折磨。
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对她二叔二婶来说,最主要的身体折磨还是洗胃,张时来前世食物中毒洗过一次胃,当时用的是导管,肚子涨得不行和饿的不行的感受来回交换,难受至极。
现在既然有机会,她也想让她二叔二婶的人生体验更“丰富多彩”一点。
吐完,张国海和何桂花两人筋疲力尽,脱力地瘫在床上,医生又喊了个护士上来,为两人挂上葡萄糖点滴。
“差不多了,”医生挥挥手,“还好你们送来之前就催吐过一次,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
吊里的液体“滴答滴答”慢慢流进两人的身体里。
折腾了一个下午,大家都饿了,徐根生站起身,“我请大家吃饭。”
张时来她爷忙道:“我就在这儿照顾国海吧,谢谢书记和两个小兄弟帮忙。”
“没事没事,老爷子想吃啥?我给你带过来。”
她爷嘿嘿一笑,“听说镇上小学门口有家肉包子挺好?我这一把年纪了还没尝过呢……还有我家国海和他媳妇桂花,打完吊肯定也饿了,你看……”
旁边两个民兵暗骂,这老不死的还真敢舔着脸要,肉包子一个八分钱,书记碍着面子,怎么都得给他家一人买个四五个的,加起来得有一块多钱,都抵得上好些农民一个月的收入了。
徐根生却是一口答应。
张时来在病房里呆的无聊,忙说她也饿了,也想出去。
出了医院,街上并不热闹,零零碎碎统共几家商铺开着门的。
张时来央求几个大人,假意要去买糖,终于有了单独行动的机会。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