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雪察觉到了她的惊异。她扭头来看着傅元君煞白的脸色,心里一紧,而后露出一个大大的充满悲伤的笑。
“我不想伤害你的,”她说“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问我金色戒指呢”
那个戒指,是她苟活的唯一希望啊,若不是那枚假戒指,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早已流连在奈何桥边,哪里有今天的活法
没错,她是骗了所有人,她不是哑巴,孩子也不是傅家的,可那又如何她不过就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好好活下去罢了。
“你是满达的人”傅元君声音颤抖,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松开了颜若雪。
颜若雪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颜若雪的眼睛很好看,清澈明亮,就是这样一双干净的眼睛欺骗了所有人。她的眼睛里倒映出傅元君紧张的脸,傅元君看见她的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傅元君忽然松懈了,心中石头狠狠砸下去,砸在心口上,几乎震碎了心脏。
原来一直被骗的是她,蒋玉晶说得对,她白活了这二十几年,时至今日还看不清什么是人心。
“我想和你说话,”颜若雪说“只和你一个人说。”
“不可以”傅宗出声制止,“你是一个有罪之人。”
有罪之人傅元君扯动嘴角,自己又何尝不是有罪之人呢在这世上浑浑噩噩几十年,难道还没做过一件错事
她摆手,“二婶,傅伯,你们先出去吧,我没事。”
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就大叫一声。”
将所有人赶出去,傅元君将颜若雪扶上扶手椅。
颜若雪被打得青紫的手颤抖着给自己倒茶,茶壶里的热水一抖便倒在自己手上。她吃痛的缩手,脸上却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傅元君给她倒了茶,颜若雪说了声谢谢。
“说吧。”傅元君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丝毫没有与她客套寒暄的意思。
颜若雪勾动唇角,声音变得清冷起来。“你想知道什么”她问。
傅元君皱起眉头“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面前浑身是伤的女子叹了口气,咽下一口烫茶,咳嗽道“我其实很喜欢你。”
傅元君挑眉“你为什么装哑巴”
“你看,你果然还是想问我什么。”颜若雪轻靠在椅背上,眼神木然的望着梁顶,“因为说多错多,不说才不会错。”
“什么意思”傅元君问。
“没什么意思,”颜若雪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你其实想知道关于满达吧”
傅元君不否认。
“我就知道,”她自顾说道“我曾经也是满达不对,我的父亲曾经也是满达的铜卫,只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任何任务了,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很冷很冷的冬天”
傅元君听着颜若雪的自白,心里像麻绳一般不断的拧在一起,后因为过度紧绷忽然松弛,丧失弹力。颜若雪的故事说到尾声。
“究竟是二爷领令去杀我父亲,还是我父亲领令要杀二爷,我不知道,结局是二爷胜了,我没了家。”颜若雪语气十分冷淡,仿若说起的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父亲临死前,交给我一枚金虎头戒指,要我好好保管。我原本不知道这枚戒指的作用,直到二爷的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用戴戒指的手握住了刀,他的眼神在望见戒指的刹那变了,一个劲的问我戒指哪儿来的。”颜若雪道“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戒指很重要。”
可她明白这是一枚假戒指,因为她亲眼望见父亲在几日前命金匠连夜打造这枚戒指,甚至戒指戴上她的手指时余温尚存。就是这样一枚假戒指,却救了她的命。
那时起她便装作哑巴,以免自己不小心透露关于戒指的秘密。以及为了她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子。
可是傅元君偏偏问起她的戒指。
满达的金色戒指只有一枚,她不先下手,难道要等着做别人刀俎上的鱼肉
“所以我把傅家有戒指的消息送给了满达护法。”颜若雪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手帕包着的奇怪吃食递给傅元君,“你要来一吗止痛的药根。”
递上来的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