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想到这里，田小满心头略有了底，她问刘大成“你有什么想法”
刘大成也相当苦恼。以前他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爹在世的时候，他们全家人住在一起，爹和娘有时也会因为种种原因拌嘴，但爹主外，娘主内，家里的气氛总体是和谐温馨的。
后来他便出去学艺，当了镖师，每年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娘每次见到他脸上总是有笑容的。
然后他腿受伤镖局也散了，他像受伤的大雁似的，想到家里寻求记忆里的温暖。他才发现家里的状况跟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然而再怎么样，刘婆子也是他的娘，出生不能选择，娘也不能选择，他还能怎样呢刘大成道“娘病了当儿子的总不能撒手不管，我知道她之前有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准备从卢老爷那里支工钱，以后多做些活儿还他便是。”
田小满心里暗自吁出一口气，刘大成无疑是个敦厚实诚的人，这刘婆子若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欺骗，当她是闲着是摆设吗便微微一笑道“你娘既是说她病了，我想过去看看她可好”
“我娘说话就是那样，我怕你被她气着。”刘大成有些迟疑。
“都这么久了我还不清楚你娘的脾气吗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受她说话影响的。”
刘大成坐在杌子上，抬头去看田小满，见她头发乌黑，双道秀眉婉约如月，一对眸子清亮黝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愠怒，便起身道“那好，我陪你一道过去。”
临出门前，田小满又去杂物房拿了些鸡蛋放进篮子里，提了跟着刘大成出了门。前院拴了门，刘大成熟门熟路将拴子拨开，恰好毛丫在院中泼水，见着他们很是高兴，大声地叫道“叔叔和婶子好”
刘大成笑着摸摸她头上梳的小角，田小满则侧耳去听屋子里的动静。天气冷，屋子挂了粗布门帘，但仍然能听到里头传来急促而小声的说话声，还有杌子之类东西被碰倒在地的声音，她感觉里头好像混乱成一团糟。
“哎呦，他叔和婶子来了。”门帘一挑，里头走出了刘大嫂跟他们打招呼。田小满见她虽是笑着，可那笑没达眼底，还有几分审视的味道。
“是啊，小满听我去一说娘生病了，要过来看看她。”
“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做甚么啊。唉，要说娘这病生得也真是不巧，都过年了她倒是病在床上了，这叫人可怎么办啊”刘大嫂拿出一方帕子按按眼角。
田小满看得真是心头好笑，这刘大嫂分明在做戏，就是想把他们堵在门口拖延时间，想必里头还没有准备好吧。
“外头冷，咱们还是进屋里说吧。”刘大成道。
“进来吧，看我光顾着跟你们说话，让你们在外头挨冻了。”刘大嫂说着把门帘复又挑上进心，可身子过了好一阵才往旁边开。
田小满跟在刘大成身后进到主屋，只见刘婆子躺在炕上，两眼半闭着，半白头发也松乱，显得脸上的皱纹多了。她坐到炕边，跟刘婆子问好，见刘婆子脸朝她这边转了一下却没答，就把篮子放到炕桌上，道“我听大成说娘病了，想必身体需要滋补，就拿了些鸡蛋过来看娘。”
刘大嫂咳嗽了一声，这是她跟刘婆子事先说好的暗号。果然刘婆子将眼睛睁开一道缝，望着黑黢黢的屋顶道“我这病啊来得重，你嫂子说眼看过年就在眼前我却病倒了，我也不想这样。我这心口日日难受，鸡蛋也顶不了用，怕是一会半会儿好不了。”
尽管刘婆子说话尽量显得有气无力，但她常年做惯农活的，想装成虚弱说话间的中气还是冒了出来。田小满心疑在先，自然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她沉吟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娘总说自己病重，具体是什么样的感受，或许是娘自己吓住了自己。”
刘婆子脸上呈现出不悦的神情道“看你说的，我这么大的一把年纪，总不能连生病了没有都搞不清楚。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这心口难受。”
刘大嫂见她越说越，又咳嗽了几声提醒她，刘婆子这才慢悠悠地往下道，“我总觉得有口气憋在这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