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盛姮又独自一人在屋中看画,神情认真专注,双目垂泪,浑然不知她看画之景,又落入了暗中窥探的秋琴眼里。

秋琴那日入屋回禀时,匆匆一瞥,瞥到画中人是个男子,又见盛姮眼中饱含深情,便猜到了,这画中男子定是盛姮深爱之人。可盛姮都已嫁给温思齐,竟还敢对画思念旁的男子,这算什么?

这自然算是为妇不忠不贞。

秋琴很快便将此事说与了温夫人听,温夫人听后自是震怒,继续嘱咐秋琴盯着,时机成熟之时,便将那画盗过来,当做盛姮为妇不忠不贞的罪证,拿给温思齐瞧。

试问这天下间有哪个男子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心念他人,还时时对着他人的画像垂泪?

这几日,秋琴一直在寻时机盗画,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这时机便被她给撞上了。

盛姮瞧完画后,又如常将其放回柜中,出了内室,接着便去盯三个孩子的课业了。

常日里紧盯着秋琴的舒芸,今日破天荒地出门为盛姮办事,而东笛在陪三个孩子,秋琴便趁机入了内室,轻手轻脚取出那幅画卷,打开一瞧,画上果真是那个白衣俊朗的男子。

正当她要拿走画时,却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

温思齐今日下值早,脚刚一踏入府门,家丁程二就迎了上来,慌张道:“少爷,大事不好了。”

他心下一紧,道:“莫要急,慢慢说。”

“夫人中毒了。”

温思齐大惊道:“夫人好端端地怎会中毒?”

温思齐不曾想到,程二的答案更是让他大怔。

“这毒是少夫人下的。”

他闻后一脸不信,脸上少有的不挂笑,一路疾行到了温夫人的房中。

此刻温夫人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闻听有脚步声响,无力地伸出手,唤着:“齐儿”。墨娘守在床边,一脸忧色,而始作俑者盛姮正冷眼在旁瞧着,脚下是一幅被撕毁的画卷。

画卷上的白衣男子面容已然分辨不清,就跟三年前故国冷宫中那具焦尸一般。

温思齐见自己娘亲已然如此,便瞧向了盛姮,问道:“阿姮,我欲要一个解释。”

盛姮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何为自作孽不可活?”

舒芸在旁神色平静道:“温夫人派人偷走了主子珍重万分的画,还将之撕毁,这算不算是自作孽?”

话音刚落,墨娘就接道:“谁让少夫人身在温府,竟还日日夜夜心念旁的男子,一个嫁了人的女子,竟珍藏着旁的男子的画像,这算什么道理,成什么体统?”

她的声音尖锐,刺得温思齐太阳穴疼。

他不再看墨娘,转而瞧向盛姮,问道:“就因如此,你便向娘下了毒?”

盛姮瞧着地上的那幅画,眸子冷如寒冰道:“何为就因如此?”

温思齐心头一凉,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后悔了,但话出口,如水泼,任何补救都无济于事。

墨娘声音更为尖锐:“这毒妇心思深得很,早已料到夫人知晓此画,欲派秋琴去取,便故意布下局,在画上撒了毒粉,一碰画,毒便入身,除了夫人,连取画的秋琴都中了毒。”

温夫人早没了力气,但仍旧道:“她是存了心要杀我。”

舒芸冷笑道:“倘若夫人不生做贼之心,又怎会入这个局?哼,堂堂大楚的尚书夫人竟成了觊觎自家儿媳东西的鸡鸣狗盗之徒,传出去岂非是天大的笑话?”

“闭嘴。”温思齐难得失态打断他人。

一个寄人篱下的婢女居然敢出言辱及他的娘亲,这是君子也无法容忍之事,虽说他的娘是有错在先,可也不该被个婢女指摘。

舒芸见温思齐真动怒了,也不大好再开口,终归她是挺待见这个新姑爷的。

“解药交出来。”他本想唤声“阿姮”,可一想到娘亲还身中剧毒躺在床上,这声“阿姮”便不论如何都叫不出。

“拿出解药不是不可,但我要夫人向我赔不是。”

墨娘斥道:“夫人有何对不住你?你私藏情人之画,为妇不忠不贞,在大楚,这便是大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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