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女人和事业是不可以同时兼顾的。现在就是!
“等等我!”
听到黄杏姊召唤,周梦渊走了几步才停下,转过身来,陌生人一般看着黄杏姊。
“你······就这样离开我吗?”
黄杏姊说着,将遮掩半边脸的秀发甩向脑后,微笑着伸手牵周梦渊。
周梦渊一只手拎着铁锹,见黄杏姊欲牵自己,闲着的手故意整理衣裳,挠头理发。
黄杏姊被凉手了。
此举,大大挫伤了黄杏姊的强势和自信。不管她心里到底爱不爱周梦渊,但周梦渊之倜傥风华和那足可以唤醒沉睡女人心、富含磁性的声音,实在令她恋恋不舍。
乞求的目光。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足有几个自然眨眼之后,周梦渊如梦方醒一般,“你,是在问我吗?”
这么大的绿色世界,只有你和我,我不可能是自言自语吧?
黄杏姊顿时心灰意冷,却又不舍割舍。
多数时候,姑娘心动陌生少年,初始皆缘眼缘。男孩子也是如此。实践证明,相由心生。通过眼神和目光,可以窥视一个人的性格和心境。
“是的。我是在问你。实话告诉我,你还会来找我吗?无事时,杏姊就在棺材里睡觉。”
黄杏姊努力套近乎,争取使周梦渊回心转意。
额滴神啊!
究竟是人是鬼?周梦渊又怀疑起来。回想墓室里发生的一切和“开心”之事,仍然心有余悸。
“必要之时,一定来找。”
“那,我,可否前去找你?你的住址我已铭刻在心了。”
“不要!人多眼杂。男女授受不亲。小弟整日在外奔忙,守家时间很少。”
“夜间呢?”
“更不要!收回这个天真的想法吧。”
周梦渊话音强硬,丝毫不留商量余地。
又一次想起墓穴惊悚之事,顿觉一股阴森冷风扑面而来,直寒心肺。周梦渊转身便走。
“等等!等等!”黄杏姊快步追上,自身后环住了周梦渊的腰,手指交叉起来,嘴里喃喃道,“求求你!就这样待一会儿吧。只要一会儿。”
周梦渊毫无动心,抬头望着前方,仿佛前方有他的奶奶,有沁儿,有窦芽儿,有灵芝,有乔山老怪······有状元金榜,有周代古董,有万两黄金,有······
殊不知,黄杏姊早已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了。
山风阵阵,刮偏了云层之上光度微弱的太阳。葱绿的山坡,庄严肃穆。就在头顶,一枝枯枝上,一只小雀儿嘀嘀叫个不停,也许是在找群,但或者也许是在找伴。小雀儿无有多变动听的歌喉,仅凭那急促不断的叫声和东张西望的核桃脑袋,足可以体会到它此刻内心的不安和凄凉。
周梦渊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个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左手拎着铁锹,右肩肩着褡裢,将黄杏姊绑扎的遮眼带系成了发带,肩上散发随风飘起的行者打扮,于山岭之上草丛之中阔步前行的背影,洒脱俊朗的壮士形象,深深铭刻在了黄杏姊记忆里,走进了她一十八岁依然孤独空旷的心房。
黄杏姊流着泪水,颤抖的双手握拳捂在嘴巴上,留恋的目光望着那个自己曾经亲眼见过、被距离和泪水逐渐模糊了的迷人背影,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迷恋了。
“周梦渊!死样儿!周梦渊!死样儿······”
黄杏姊在喊,群山峻岭在喊,一草一木都在喊······
喊声回荡,经久不息。
可惜!未能喊来周梦渊一个本能的回头。
蹲下身子,一遍遍重复呼唤着,一串串泪水涌流着······
······
不知行了多长路下了多少坎,距离大道不远时,周梦渊停下,这才回头望去——春秋坟茔朦胧的已升在半天了。
遂轻轻拍了下藏于怀中的指节,“尊贵的方丈!现在四周无人,只有您和我,我们可以放心对话了。”
听无应答,复道:“方丈!方丈!您能否听见小的声音?”
依然未听见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