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明明看见周家少爷在小菜园里的锄草,打招呼一般问了一句。
仿佛这声音走得很慢,几秒钟后才传入周梦渊耳朵。
周梦渊停下活儿,转过头来,只见大约十余步处,双脚并拢,两条胳膊自然下垂,规规矩矩站着沁儿方才描述过的那位假小子,倍生好感,“你就是沁儿刚才说过的哪位好心人吧?请过来,窑里坐。”
“沁儿”!这名字好矫情好肉麻。
周梦渊一表人才令窦芽儿心里暗自啧啧,甚至比悦哥哥还要帅气许多,只不过稍欠男人之阳刚,气度差了点。
也许是因为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缘故吧。
没有进窑洞,二人来到距离老太婆住处不远一棵树下的石头上并肩坐下。
尚未相识便是并肩而坐,简直是冒昧得一塌糊涂;却仿佛相识很久一般,窦芽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自己那夜和最近所见所闻以及感受想法讲述了整整一个时辰。
原来如此啊!
看起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灭门劫财案。一气之下,周梦渊答应了出钱先让窦芽儿师爷除掉齐横行的主意。
除掉一个少一个。
除掉一个,慰藉一个亡灵。
于另外一只闲置窑洞里,周梦渊拿来藏着的褡裢,向奶奶告别后,二人一起上山去了。
为了复仇,为了正义,两位素不相识的少年走在了一起。
男孩子胸藏诗书反而腼腆少语。
女孩子不务学业却呱呱而谈,先是自我介绍,紧接着便询问对方的诸如年龄、生活状况等等私密事情。
周梦渊毫无戒备,一一回答。
“知道吗?沁儿恋着你。”
“没有的事。我们是发小。”
“我都感觉到了。还不老实?”
“我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那就是她自作多情了。知道吗?你比悦哥哥长得还要帅!”
“悦哥哥?”
“是我一个表兄。他在山上,平时对我可好了。”
山上的表兄悦哥哥?他一定姓齐,我与这个齐家势不两立。
周梦渊无语,步伐飞快,将窦芽儿丢在了后边。
“慢点儿!慢点儿!不让我带路,你一辈子也见不着我师爷。”
夜幕即降。
歪脖树下。
窦芽儿给师爷说明来意。
周梦渊拿出一根金条,心甘情愿双手递给乔山老怪。
“还望师爷为了一方平安,鼎力相助!”
乔山老怪摇着手不屑一顾,“拿走拿走!那个臭玩意儿对我无用。”
“不是臭玩意儿。是金条。”以为不识货,赶紧解释。
“金条?哈哈哈,那就更不能要了,不能当饭吃,还会招惹麻烦。”
周梦渊明白了老怪是不肯给帮忙,下跪道:“不管您帮不帮忙,请务必收下它,答应教我武功也行。”
“武功?哈哈哈。谈何容易!你这个浑身都是书生气的娃娃啊,真是不自量力。老怪我年轻力壮时,在五台山还算小有名气,在峨眉山排行跌至十位之后。我们只不过是在传承和发扬光大国粹武功同时,略有创新。但那齐横行不知道在哪里修得一身魔功,呼风唤雨,变幻无常,有我这十个老怪过去,也不是对手啊。”
这么厉害!看来,只能是任其放纵、百姓遭殃了。
难得窦芽儿一直保持沉默。
像她这样少有的安静,是为时不多的。
突然抬起头,乞求的目光看着乔山老怪,“师爷,您不收金条不杀人都可以,但必须收下周家少爷做徒弟!”
“别称呼我周家少爷,我大名做叫周梦渊,梦想的梦,水渊的渊。”
老怪无语,捋着胡须,起身便走,“才认识几个时辰,就替人家做主,你这个不嫌害臊的娃娃。”
害臊!
不说则已。
老怪这么一说,窦芽儿的脸蛋“唰”地一下子红了。那红色,迅速蔓延到了脖颈。
“老怪,不许您胡说!人家跟您不相识嘛。小芽儿随便说说又怎么啦?好好。你不收这个徒弟,人家还不想学呢。”
“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