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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适看着跪下门槛外,垂在身侧的手都显出微微抖动的郁家如今的两个当家人,很有耐心地等着他们的答案。

被堵住嘴的郁娴儿一直在挣扎摇头,但是没一个人把目光投向他。

郁迁闭了闭眼睛,皇上看似给他两条选择,其实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第二条,他和大哥用生命为家族其他人换取不受此事影响的仕途机会。

如果这时候选了第一条,彻底不管那个逆女,郁迁相信,等待他们郁家的,只有一个个被罢官。

“皇上圣明”,郁迁双手扑地,以额扣地,朗声道:“臣愿为大周战死,但臣家中有老母幼孙,恳求皇上允我兄长留京。”

郁赴忙道:“臣愿领兵!”

宋适本来就没打算把两个郁家的当家人都推出去,毕竟不能太寒了臣子的心,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发现郁赴那四个字说得不甚甘愿,颇有一种恨不得马上跟他二弟分宗的意思,略微有些放心。

“既如此,那就郁二卿家做平越军事吧”,这话落下,宋适起身,走出厢房,经过郁赴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后,郁大卿家要好好管教家族中的小辈儿。”

郁赴额上也见了冷汗,连连称是。

郁娴儿那边还在挣扎,一直扭动着身子想要说话,堵嘴的口罩都有血渗出来。

宋适顿住脚步,对郁娴儿身后的宫嬷嬷道:“郁二卿家于国有宫,再一个,虽是她算计了朕,朕也有不对处,要不是防范不够、要不是意志薄弱,朕不能与她成此好事。”

皇帝的声音很亲和,现场仅有的十几个人却都垂着头,大气儿不敢出一口。

“民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宋适看着被晚霞染红了半边的天空,搓了搓手道:“朕不是那无情之人,就给她个痛快吧。”

“白公公?朕记得宫里还剩最后两丸,赏一丸给她。”

“呜呜”,郁娴儿挣扎着喊道,“不要,不要。”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是宋适很快就走出厢房,不见了人影。

郁迁和郁赴两兄弟仍然跪在原处,直到白公公命人带走了郁娴儿,其他的御林军士也走后,两人才搀扶着站起来。

“二弟”,郁赴看着一下子显得老态龙钟的兄弟,欲言又止。

郁迁摇了摇头,“大哥不用多说,我知道。”

他知道大哥刚才那样的姿态是故意做给皇上看的,如今这位皇帝,比先帝是仁明宽和,但真正狠起来的时候,是先帝远远不及的。

两日后,郁家二房嫡女因恶疾被郑家休弃,被送回郁家的当天就没了声息,又一日,郁家给这个两嫁两散的女儿办了一个草草的丧事,就似全都忘了这件事一般。

几天来,京里官眷但凡有聚会,都会有人小声八卦郁家那女儿死得蹊跷,“怎么她突然就死了?前几日我去玉露观求平安符,还遇到她,那脸色白里透红,好得不得了。”

“更奇怪的还在后头呢,郁家给他们家的女儿办了丧事,可是也太急了吧,还有,那坟头呢?”

“我听说……”

类似流言在京中官宦人家刮了半个月,才渐渐消歇下来。

乐轻悠不常出门交际,对郁家的事也不关心,因此是从头到尾连郁娴儿死了又被匆匆埋葬的事都不知道,方宴自然清楚,但这种事他不可能给轻轻说。

一直到一个多月后,她才在一次闲谈中从叶裁裳那儿听说了此事。

但乐轻悠也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其他多余的情绪,就是为以后绍儿得知他的母亲已经不在时的伤心而担心了。

大半个月后是八月中秋,乐巍带着两个儿子回京,刚下船,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拦在了他们面前。

乐巍皱眉,他认出来这人是郁娴儿的奶娘,又早知郁娴儿意外去世和郁家二老爷同平叛军南下的事情,从中猜出郁家可能做了什么让当今震怒的事情,所以知道郁娴儿奶娘这一出现必有事所托。

示意身后跟过来的侍卫把这人挡开,奶娘已经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将一个包裹递上前,泣声道:“老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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