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好父亲么?他抛弃了闹闹的生母,使她流落风尘,孤苦一生。又欺骗了于阿姨,彻底毁掉闹闹的世界。柳茼和于阿姨本性纯良,何罪之有?
好与坏,爱与恨,界限在哪里,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肖明齐会找到他。
他终将为柳萌的死,付出代价。
两天后的晚上,我下班回家。
客厅里的灯亮着。
事儿先生双腿叠交,倚靠在沙发上,指尖燃着一点红光。
提前回来了?
“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不说一声?”我惊喜,“你吃过饭了吗?”
他没说话,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瘦了,额前的发稍长了一点,面色发青。
没有唇角绽开的笑容,没有久别重逢的亲吻,他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饼干小朋友也一反常态,远远地卧在墙角,耳朵紧贴在脑袋两侧,呼吸都带着小心。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平静,伴着浓郁的烟味。
他的烟瘾不大,在家吸烟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是怎么了?
我轻轻坐在他身边,咬了咬下唇,“出差不大顺利么?”
他的目光很沉,落在我身上,“我们谈谈吧。”
嗓音低沉,带着嘶哑,这种语气似曾相似,疏离且冷漠。
记忆中,是有那么一次。
大树爷爷介绍我们相亲那一天,他也是这幅长途跋涉后恹恹的疲态,对我爱答不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质。
情景再现,我又成了那个“生人”。
生气了吧。
因为余叔叔的事?
过去的三周里,他一直忙着开会和招聘。我们联络不算多,大约两天一次,互报平安。
刚一落地就闹起了脾气,一定与肖明齐有关。
我暗自腹诽,堂堂警官,岁数不大,嘴巴倒是挺大。至于他是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了我一状,还是气急败坏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从事儿先生的表情判断,显然是后者。
我快速分析了一番当前局面。
事儿先生已经连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至少一天一夜不曾合眼,并且空着肚子。
旁人都说他性子温润,遇事不急不躁,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据我对他的了解,此话不甚准确。
一旦饿肚子,他的脾气就控制不住了。
我试探着问他,“你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条?”
“不急。”他毫不领情,“我有个问题。”
我乖巧笑道,“你问。”
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态度,“关于咱们之间的关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得。
这是真生气了。
我思忖了几分钟。
关系嘛。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顺利。
没有摩擦和误会,没有狗血剧情,没有小三小四,就连见家长那一关,都通过得与众不同。
恰到好处的相遇,甜蜜愉悦的热恋,按部就班的接触,提上日程的婚期,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我揉着太阳穴,“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问我,“你爱我吗?”
爱。
我下意识地想回答,嘴里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爱他吗?
见不到他的日子,我会想他。
跑步的时候会想,遛狗的时候会想,吃饭的时候会想,等地铁的时候会想,入睡前会想,晨起也会想。
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我都会想起他。
他问的不是喜欢,是爱。
刘警官说,闹闹爱我。
不是友谊,不是吸引,是实打实的爱。她在“双生树”中表达出的缠.绵悱恻、飞蛾扑火、同生共死的炽热,绝非普通的喜欢。
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奋不顾身的牺牲精神,正是那部作品的魅力所在。
她的才华,来自于对我的感情。
我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情。
在每一段关系中,闹闹,邵鹏鹏,事儿先生,我都是后知后觉的那一个。
事儿先生的嗓音听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