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离世那日,是姚夫人侍疾。”韦真境喃喃说道。
“我不知道……”韦彦避过了他的目光,“我真的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哥二哥……后来我娘也病了,冥冥之中的报应来得好快,她病了半年多,药石无灵,直到她死,爹也没有松口许她做继室夫人……”
我激愤:“你知道冥冥之中有报应,为什么不收手,为什么还要继续毒害你的兄长?”
韦彦呆了呆,他并不看在场的人,只望远处的烟波,嘴角凄清一笑:“因为我贪心吧。国公世子,这个位子多有诱惑力,我已厌烦总被人称‘韦四公子’的日子了。”
“那还有巧翠,是你杀了她吗?”
“巧翠……发现了药罐的秘密,那就不能再留她活口了。”
所有的真相,都大白了。
我满腔愤恨,恶狠狠盯着轻描淡写说着杀人的韦彦,我抓紧了韦真境的手臂:“你听到了,是他们母子害死了你的母亲、亲兄弟,还有巧翠。若非侥幸,你也已经死了。你还要纵容他到几时?你当他是至亲手足,他从未当你是啊!”
韦真境的手掌慢慢收起,他握紧了拳头,说的却是:“血浓于水,至亲兄弟,永远是兄弟。”
“彦弟,自首吧。”
夜色渐浓。
韦彦起身,点亮了悬在亭角下的一盏灯笼,将通亮的灯笼挂好,长叹道:“三哥,我的罪,万死难赎。”
“不需你万死,有我,你将依然是郧国公府的公子。”
得了如此允诺,韦彦轻松而笑:“三哥待我,果然亲厚,与一母同胞的兄弟无二。”
他端了倒好的酒杯,朝韦真境和我礼敬:“这第三杯酒,我就祝三哥和嫂嫂,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
酒喝完,杯沿离口,他即皱眉踉跄。
我吓了一跳。
韦彦的嘴角渗出了血。
“彦弟!”韦真境急忙起身,跑去抱住了往地上跪倒的人,“彦弟你……你怎么了?”
空空的酒杯滚落在地上,
我惊惶绝望:“酒……酒里有毒。”
韦真境也喝了同样的酒,我扑到他身边,哭叫道:“吐出来,你吐出来!”
韦彦攀住我的胳膊,摇头说:“嫂嫂……嫂嫂不用惊慌,有毒的,只是我的酒杯……我已说了,我的罪,万死难赎,不敢奢求原谅……只是幼子无辜,明朗还小,他不能没有母亲……”
“别说了,你会没事的,三哥带你去找大夫!”
“三哥——”
“阿彦!”呆若木鸡的我突然被人狠狠推开,崔文惠来了,她哀哭拥住了韦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都是我的错……”
韦彦毒发很快,崔文惠不过是赶来见上了他最后一面,韦彦的手滑过崔文惠的脸庞,他的笑终止了,他的手也重重垂落了。
崔文惠紧紧拥着韦彦,仰天痛哭。
“明明是我的错,明明是我的错……”她贴着韦彦的脸,重复说着是自己的错,“是我罪大恶极……姨母做的事我全知道,是我坚持要完成她的遗愿,让你做国公府的世子……你察觉到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朝我发脾气,我非但不收手,还杀了巧翠……我也想过大家相安无事过下去,但后来有了明朗……做娘的,怎么会不为自己的儿子谋一个好前程?是我的错……阿彦,你何故绝情,留书与我诀别?你不能丢下我……没有你,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猛地撞开我,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抽出短剑自刎在了我的面前。
我彻底吓得魂飞魄散。
是韦真境,韦真境冲上惠!”
文惠也和韦彦一样,双目紧闭,手垂下了。
顷刻间,有两个人死在了我的眼前。
韦真境悲痛,他转过头,赤红着双眼看我:“杨仙儿,现在,你满意了吧!”
满意?我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