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边的是几个月前见过的乱藤四郎,他正在剪纸花,看到我和信浓,露出非常开朗热情的笑容。他旁边还坐着三个人,介绍下来,粉色头发的是秋田,亚麻色头发的是前田,深棕色头发的是平野。请原谅我目前只能通过头发颜色来认人,这些男孩子都长得很可爱,也很友好,但是数量实在太多。
也许是听到我们在客厅里的说话声,厨房的门被拉开,几个人走了出来。我循声望去,就看见了多年不见的一期一振正穿着十分居家的围裙,俊秀的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亲切地跟我打招呼。
旁边的药研藤四郎也是一样的打扮,后面站着一对双子兄弟,身高相仿,一个黑色长发,一个银色短发,长相也是十足秀美。
还没说几句,楼上又“噔噔”跑下来两个人,红框眼镜的金发男孩趴在扶手上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旁边的棕发男孩头上夹着发卡,十分开心地问了一句:“这个漂亮姐姐是人妻吗?”
我楞了一下,就听到那对双子中黑色长发的,名叫鲶尾的少年笑眯眯地接了一句:“就算现在不是也快了。”
“真的吗?太好了!家里又多了一个人妻!”
“……?!”
一期一振看出了我的窘迫,露出头疼的表情:“好了,包丁快下来,别闹了。”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家庭啊。不知不觉中,我心里的紧张和忐忑已经彻底消散了,只剩下难以言说的温馨和放松感。
离开宴还有段时间,信浓就带我去了他的房间参观。
不算很宽敞,但整洁干净。我打量着房中的物品和布置,每一个角落里都有信浓的味道。我看着靠墙的单人床,想象少年时代的信浓躺在上面熟睡的样子。走到衣柜边,想象多年前的信浓从里面拿出制服穿上的动作。齐壁的书柜占据了整面墙壁,我走到书柜前,指尖滑过书脊,想象着信浓站在书架前找书的模样。数学课本、物理课本、历史课本、国语课本、还有……时尚杂志。
我怔了怔。这是我当年做兼职模特时,曾经刊登过我照片的那几本。
我转过头,看到信浓从书桌的抽屉底层,拿出了一个盒子。走过去一看,只见盒子里放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断裂的头绳、还剩一半墨水的笔,甚至还有唇膏……都十分眼熟,仔细一想,忍不住扶额。
信浓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从底下抽出了一个信封,就把盖子合上了。
“这个就是之前说过的……情书?”我看着封口上的爱心,回想起了半年前的那场约会。
信浓点点头,耳尖有点发红:“回去再看吧。”
我笑了笑,赶紧接了过来,放进了包里。
等到快吃饭的时候,又回来了几个人。我下楼后,在餐桌边看到了两个女孩子,正在帮忙摆碗筷。
其中那个长发的女子笑着对我说了一句:“如何,我们家热闹的家伙很多吧?”
“确实。”我也笑了。
将近二十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举杯庆祝是什么感觉呢?我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热闹非凡又其乐融融的感觉。互相开开玩笑,彼此表达着善意而美好的祝福。一个大家族互相扶持,彼此关照,像是一个安全稳定的港湾,不管在外面漂泊时遇到什么困难,有着怎样不同的职业和经历,回到这里都是家庭的一员,可以尽情地放松下来。
我被这种氛围所感染,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涩,又有种静谧而甘甜的喜悦。
此时此刻,我忽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追求渴望的究竟是什么。我曾经的理想型是一个成熟稳重有责任心,又懂得照顾我的年上男子,大概也是因为我内心深处还充满着家庭破裂之后的寂寞无助。所以才会羡慕这样团圆又美满的家族。
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