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惊恐的转身,一看有人站在当地,吓得魂不附体。
“您是大爷,求求你,别吃我……”老人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怀里,瑟瑟的说。
果然是刚才那个老女人的声音。
“大娘?!,你搞错了,我是你的邻居,前几天刚搬来。”
老人犹豫了一下,慢慢抬头看了眼任哲,眼神开始变得复杂。
“我就知道会闹出幺蛾子。你先去把脸洗了吧。”老人叹息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一楼老人家。
雨还在下。
那个叫田细娥的女人给任哲和李毓秀各泡了一杯茶。
然后走到他们对面,把身子深陷到那张比她还老的沙发里,向他们讲述了昨夜窗外那只“鬼”的来历……
这栋楼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毛纺厂的职工家属楼。
厂子是计划经济的产物,那在个年代里焕发着勃勃生机。
后来在开放的浪潮里,厂子的效益日渐低迷,最后也如同时期的许多大厂一样倒闭,被清算拍卖出去。
田细娥十几岁就招工进入了毛纺厂当了工人。
但因为她长得不像女人,所以直到快四十岁才结婚。
结婚的时候,这栋楼就是她的新房。
她的男人陈长喜也是厂里的职工,标准的老实人。
在她之前死了老婆,是个二婚。
他不嫌田细娥丑,田细娥也不嫌弃他是个鳏夫。
两个人相亲相爱的过了十年光阴。
九十年代中,厂子里已经发不出工资。
陈长喜便也学着别人一样南下淘金。
他人老实,又不善交际,所以折腾了一两年还是赚少赔多。
好在他还有一把子勇力,见商场上混不下去,又往北走收起了山货。
到了九六年,他积累了一些资本。
忽然有一天,他去银行取出了所有的钱,揣着钱回来告诉田细娥,他要做一笔大生意。
早上走的时候他告诉她,他当晚就能回来。
“把灯开的亮亮的,等着我的好消息。”
那晚她把家里的灯都打开,抱着儿子两眼未合等了一夜。
但他却没有回来。
第二天、第三天……第七天。
没有一点消息。
田细娥慌了神,找到了厂里。
厂里又报了案。
警察侦察了三个多月,在山区的河边找到了他装钱的包和三根发黑腐烂的断指。
指头是陈长喜的,但死不见尸。
就这样他和同行的人一起消失,从此人间蒸发。
身边的人都说他被人害了,但田细娥觉得他活着。
三根指头能说明什么问题?
从那天起,每个晚上,她都将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等着他突然有一天,一推门进来。
灯一亮就亮了十年。
突然有一天,到了晚上灯亮不起来了。
一连持续了好多天。
平常少言寡语的田细娥怒了。
这十年间她下了岗,下岗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她就跑去刷厕所,扫大街。
她能够忍受所有的疾苦,就是忍受不了两件事。
一个是她四十岁时才生下的那个秋瓜蛋儿子不上进。
另一个就是晚上断电。
但这样的事情一再的发生,似乎有意在挑战她的底线。
原来,时间过了千禧年,城市化的脚步开始加速。
一线的城市里开发商都攒着劲跑马圈地。
毛纺厂家属院的那片地,当然也被人看中。
但在拆迁的过程中,田细娥和几个大半辈子住在这个家属院里的老人,却死活不同意。
田细娥是要给失踪的男人留一盏回家的引路灯。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原因。
但就一条,不论对方开出多么诱人的价格,只有两个字:不搬,油盐不进。
价格在跳跃式的上涨。
没有诱惑到老人,却有人动了心。
彼时田秀娥的秋瓜蛋儿子已经成年,读完高中考了个技校,混了两年便走上了社会。
或许是因为家里没有男人管教,这秋瓜长大后全然不像老实的父母,在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