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宝宁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对静妆说道:“既然爹爹让青雪去瑞王府的,肯定是有什么要事吩咐。我们这时候去打扰,万一坏了事就不好了。”
“可大夫人那里……”静妆虽然不清楚董慧为什么突然气冲冲地回娘家,但是这种事连她这个下人都清楚是十万火急,绝对拖不得。
自古都是犯了大错的女人才会被夫家休弃回娘家,就算董慧是主动回去的,但外人可不会管缘由,这七嘴八舌的,指不定被传成什么难听的事儿呢!
时宝宁抿着唇,无奈地说:“我再去跟父亲说说,也许这会儿父亲已经消气了,到时候……”
说话间,她已经往书房走去,但一路上,她仍愁容满面,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点信心都没有。
好歹,这次时俊和让她进了房门。
“女儿给父亲请安。”时宝宁心情忐忑地给时俊和行了个礼,也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等着。
时俊和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抬着一双寒眸,冷冷地打量着时宝宁。
半晌,才微微颔,“嗯。”
就没有下文了。
时宝宁本来就习惯于被动,本来还准备等时俊和问她来干什么的时候再劝时俊和去董家把董慧接回来。
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她,害得她满腹说辞全部卡在肚子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父亲。”时宝宁委屈地抬眼看向时俊和,似乎不明白时俊和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
然而时俊和只是生硬地转开脸,最后许是不想将事情弄得太难看,才问:“你母亲回董家了?”
时宝宁见父亲关心娘亲,脸上委屈一敛,连忙点头应道:“是的,刚上马车。”
福至心灵,她又幽幽地补充说明:“女儿见娘亲上马车的时候,脸上的泪水还没止住,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女儿担心她会出事!”
“那你怎么没有跟着她一起回去?”时俊和淡淡反问。
时宝宁脸色一僵,答不上话了。
时俊和也不是真的要指责她,没等她回答又问:“郑嬷嬷陪着她吗?”
“是的。”时宝宁乖乖应声,这回可不敢再给董慧‘卖惨’了。
郑嬷嬷的人品和本事,时俊和还是放心的,听闻这个答案,便满意地点点头,不再过问这件事。
他看着时宝宁,见后者站在案桌跟前,模样局促而忸怩,也不想让宝宁多想,便道:“好了,今天你也辛苦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如果说时宝宁有什么地方像时俊和的话,大概就是那股犟脾气——全家人一脉相承,一个不落,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与时俊和、董慧一脉相承。
她本来就是来给董慧说情的,现在嘴还没开,怎么肯轻易走掉。
局促地抓皱衣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父亲,父亲,您能不能去把娘亲接回来?娘亲这样回去不,不好……”
话说到一半,连她自己都要说不下去了。
她也没办法啊!
平时她就有点害怕时俊和的威严,根本没办法做到像时青雪那样,跟父亲撒娇卖乖。
能正常交流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现在时俊和还冷着一张脸,她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求情才能打动时俊和了。
果然,时俊和根本不听她说的,直接对她斥道:“长辈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若是你真的那么闲,马上就该到你和炽儿的大婚,你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这事儿上吧!”
时宝宁被训得一蔫,败退下来。
但她又不甘心,抬着泪眸,倔强地看向时俊和。
她总觉得如果说这番话的人变成时青雪的话,就算仍然不会得到同意,但起码不会被那么无情冷淡的拒绝。
“父亲,难道在您眼里,女儿就真的一点都比不上青雪吗?”时宝宁憋没有憋住,终还是问了出口。
时俊和正被董慧的事情弄得心烦无比,猝不及防就被时宝宁问到。
他怔然而错愕,没了声音。
这反应看在时宝宁眼中就成了默认。
时宝宁凄楚一笑,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