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地跑到顶楼,易学佳见到周礼诺的背影时,心里那一块砖一抹泥给慢慢砌起来的墙便立刻崩塌成碎末,她看起来太孤独了,像是一道被甩在风里摇曳的墨,纤细漂浮,没有去处,也没有归途,随时化成虚无。
为什么这个人身上的悲剧气息这么浓啊易学佳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其实她也不是离不开她,她只是放不下她。
记事很晚的易学佳,对于周礼诺模模糊糊的第一印象,就是有一个小公主一样的女孩子,在人群里的时候,和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看起来都同样寂寞,她是那种被众人瞭望,却又与众人隔离的存在,像是天上的烟火,绚烂的时候,理所当然,消逝的时候,也理所当然。
如果易学佳不一遍又一遍确认周礼诺的存在,她会怀疑,只要稍微不留神,只要稍微走远一,再过头,这朵缥缈的烟花便早已在空气中消融。
“你过来吧,我怕了你了。”她走向周礼诺,苦恼地说,“你这一招不要一直用,很烦的。”
周礼诺没有穿保暖的外套,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毛衣,她转过脸来看着易学佳,双眼和鼻尖都早已被冷空气冻得通红,看起来格外可怜巴巴楚楚动人,她大声冲她说“你向我保证,你不会再跑了。”
“你不冷吗”易学佳边解开风衣扣子边走过去说,“你给我过来。”
“你不要过来。”周礼诺一改往日的成熟稳重,像个孩子般撒泼,“如果你不发誓永远陪在我身边,就把我冷死好了。”
易学佳停下脚步,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两秒钟后说“那我保证不了。”
周礼诺没想到她会这样答,因为以前她都是百分百地服从于自己,一时间怨气冲天,又钻进了自己的牛角尖里,转身大步朝没有装防护网的天台边缘走。
“喂,站住”易学佳大吼,“你不要动不动就要死要活,你信不信你跳下去,我也跟着跳下去”
周礼诺过身,一脸质疑地看着她。
“你不相信我”易学佳咧嘴一笑。
只见她突然助跑起来,径直朝前跑,吓得周礼诺张开双手冲上去抱住她,身娇体弱的她整个身体都因为易学佳的冲击力往后一躺,两个人一齐朝冰冷的水泥地面摔去。
身手敏捷的易学佳在落地之前,就以双手搂紧了周礼诺猛地一转,使得她只是倒进自己怀里,而不是落在地上,结果只有她“哎哟”一声,后背狠狠地撞在地板上。
周礼诺飞地从地上坐起来,想确认易学佳没事儿,却被她拽着胳膊,裹进了风衣里,温热的体温立刻沿着周礼诺的手臂蔓延向胸口。
“这样不冷了吧”紧紧抱着她的易学佳露出坏笑。
周礼诺一愣之后,却是一副要哭的表情,“你为什么不愿意陪我了你以前,不用我说你,都会发誓说你永远也不离开我的,你后悔了你想走了我不好吗我是哪里变了吗你讨厌我了吗”
“你,别,别,求你先别哭好吗”易学佳吓到口吃,她哄她,“我哪里敢讨厌你啊,祖宗,长这么大,你干的讨嫌事儿还少啊我要离开你不会等今天,不会大老远从广州跑到北京来找罪受。”
周礼诺在她的话里精准地找到了她在意的重,嘴唇颤抖地说“你果然觉得我对你不好,你后悔了”
见到她要挣脱自己,易学佳死死抱着她说“祖宗,你听我把话说完,你真的很讨厌,没几个人能忍你,但是我能忍,我犯贱,我就高兴迁就你,可是我也有脾气,我又不是狗,你冲我发脾气,我又舍不得吼你,难道我还不能跑了。”
周礼诺瞪着眼,想使劲憋住眼里的泪不淌下来,扭过脸去继续争辩,“我发脾气是因为你撒谎”
“那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再也不撒谎。”易学佳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把脸转过来面对自己,严肃地问她,“你能向我保证再也不限制我的自由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