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钟那拓去市政宫殿开会。他一离开阿风就睁开了眼睛。
他摸过手机想了想，决定先给那个叫老耿的带头人发条短消息。
消息立马回复过来，打开一看：老大前天已醒，巫医说已无大碍。
他猛地坐起来，痛得呲牙咧嘴，“妈的，那混蛋！”边扶腰边拿起手机拨电话，那头响了两声便接了起来，“二当家。”
“老大可以接电话？”
“我去问问。”
那边隐隐传来红毛虚弱的声音，没一会儿，手机被接了过去，“喂。”
“展晨，你醒了！”阿风喜出望外，“你现在怎么样？”
“好”
“对不起，展晨，我，”
红毛并没阻止他说下去。
“现在局势动荡，只有送你去任家，才能护你周全。”他紧紧抓住手机，盯着飘逸的白纱床幔的细密纵横纹理，“但凡有其它任一种能保你安全的办法，我绝不会把你送进任家。真的。”
“嗯”
“活下来，再从长计议。”
“嗯”红毛说，“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我”阿风透过床幔看向殿外，“你看到了新闻了吗？”
“什么？”
阿风突然想起今早看到的像宣传单的报纸。昨天举行的那场澄清新闻会在其它正规媒体平台得到了头版头条的公正对待，但是多少会有一二条新闻含沙射影质问他的真实身份或他跟永吉、那拓的神秘关系的。报纸还是不要给他看到为好。
“多亏了你历尽千辛万苦带回的试毒针，我们已测出那六具尸体真是中了无色无味的剧毒无形索命水死于非命。把王和王室从公众指责与讨伐中拯救出来。真的谢谢你。”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只要是你要，我都会弄给你。”
阿风听了心里既感动又难过，难过的是自己欠红毛太多，对于他对自己的这份真挚的感情永无法回报。自己还要继续麻烦他，为他增添新的烦恼。
“怎么了？”红毛说，“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我”阿风很明白，红帮的弟兄已经转入地下，遍隐人间，若无特殊号召，不会再贸然聚集。现在若要查万虎的人必然要动用地下人员，在这风口浪尖上，这不是置弟兄安危于不顾吗？他想到这一层，心里很是挣扎，一时难以决断。不过，他很明白，这事如果没有红帮帮忙，王室的人难以解决无良媒体，也无法轻易抓到万虎的人。“我想请你帮两个忙”
“说。”
阿风犹豫片刻，“我们怀疑那些无良媒体是受饶楚指挥的万虎的人在操作，我需要知道那些黑媒体的确切老巢位置。”
红毛没有说话，似在等他说下去。
“除了无良媒体，我还希望知道万虎本人及他手下的下落，有多少要多少。只需要跟踪出地址，不要跟他们动手，我不希望我们帮的弟兄有伤亡。打架什么的交给永吉的专业军队。”
“好。”红毛说，“一周之内会给反馈。”
阿风本以为红毛会问许多问题、瞻前顾后、谨慎处理，却没想到他既一口利索应下。
“展晨。”
“嗯。”
阿风突然觉得跟他之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红毛那边也没说话，但是双方都清楚手机那头的对方一直都在。
过了五分钟，阿风最终打破沉默。
“快点好起来。”他抚摸着那串红毛装试毒针的项链盒子，里面正是装着那枚长针。
“嗯。”
“你知道，”阿风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看向哪里都无处安放，此时他深陷的荣华富贵，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但却是以前的他一步一步走到的彼岸，他的彼岸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只有那拓。它再容不下其它的东西。“我挺遗憾的，因为还没跟你去看你说过的极光。”
“呵，”北极极光是父亲曾给他兴致勃勃说起的自然奇景，听上去太美，父亲一直念叨：以后想带母亲去看。但是他们的“后来”结束在那场残忍而“意外”降临的车祸里。“那，我们以后找机会去啊？”
阿风把头扭向另一边，泪水无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