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子大?他胆子大还不都是您这个当父亲的逼的?”杨言忍不住道。
顾甫一笑:“姑娘可是在为恒儿鸣不平?”
出乎意料,杨言却否认了:“不是,他这样的人,不需要别人来为他鸣不平。国公爷就算之前对这个儿子不上心,对他不够了解,但通过一早就安排在他身边的耳目,难道会不知道他的性子?”
“哦?耳目?”顾甫自然听出了杨言的话外之意。
“是啊,耳目。而且我猜,那个耳目应该就是……王诚?对吧?”杨言也不遮掩。
顾甫赞赏地点了点头:“姑娘猜得不错,王诚他爹一直是我的人。”
杨言想起那个日日跟在顾恒身边的人,那个一见顾恒受伤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那眼泪鼻涕当时看着那么真,如今想来,荒谬之余只觉悲凉。
“除了这件事,他对恒儿还是忠心的。”仿佛知道杨言所想,顾甫又补了一句。
杨言只觉刺耳:“忠心?怎样都比不上国公您对圣上的忠心吧?”
顾甫却道:“没有老夫的忠心,一个挑唆皇子夺嫡的罪名就够他死十次都不止了。”
“是啊,您还真是个好父亲。”杨言毫不留情地反讽道。
顾甫皱了一下眉:“老夫以为同聪明人讲话应当是不费力气的。”
杨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道国公同小女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您其实是个好父亲?”
顾甫神色一沉:“姑娘这话放肆了。”
杨言理了一下袖子,明显无视顾甫压抑着的怒火,半晌,方抬了一下眼皮:“国公不必费心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顾甫眼一眯:“姑娘这又是何苦?姑娘既已知道圣上对两方的举动了若指掌,就该明白你和恒儿打的那点小算盘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的。皇家的威严不容挑战。姑娘若是现在抽身,老夫还可保你性命无虞,哪怕想再保下几个亲近的下属,也不是不可能。这样,也不会拖累到恒儿。”
“国公这是在替顾恒操心?”杨言眉梢一挑。
顾甫也不避讳:“太子在气度上毕竟还是胜了汉王一筹,太子既器重他,老夫自然是要替他的前程操心一二的。”
“若我执意不肯离开呢?”杨言似笑非笑地问。
顾甫嗤笑一声:“姑娘莫不是还想着要嫁进英国公府吧?以姑娘的身份,即便有长兴侯府这一层关系在……”
杨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就笑出了声,直接打断道:“谁说我要嫁进国公府了?”
“哦?难不成姑娘想要恒儿随你落草为寇吗?”顾甫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那小子对功名那般热切,难道真能舍下如今的一切靠一个女人在江湖立足?”
杨言面上笑容不减:“谁说他随我走就一定一无所有?国公既称了解顾恒,难道就不知道以他的能耐,若在朝,自然能位极人臣,即便在野,有没有我,都会是一方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