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里是吉庆府下的罗县，人口足足有六万人，其中有两万人是像方豹这样年龄的。
而且多数是比方豹家境优越，更容易接触书籍的，但乡试的时候居然只来了一百多个考生，未免太反常了吧。
方豹便凑近问了一边的考生，考生的回答让他很无语。
那考生说道，“当官又没前途，修道才有前途。”
方豹突然想起异志录上的一段介绍，顿时明悟了。
这个前途也可以是钱途，考生乡试为得是什么，无非是当官罢了。
前身方豹生活在殿山村里头，全然不知世间还有修道之人这么飘渺的存在。
他只知道每年都有官府杂役到山村里收租子，作威作福，所以他就萌发了考取功名的愿望，而这愿望的最初本意只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
但前身方豹到死都没能实现这个愿望，所以形成了执念留给了现在的方豹。
现在的方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比前身多了很多。
每国每府每城都有一个道统的道场，四大仙道压制其他道统，所以他们的道场只能建立在边缘或者物资贫瘠的地方。
有的小道统直接占山为王，但凡物资丰富的城镇府衙都是有一个仙道道统的。
当然压制的不算太狠，如果这个道统归附在某一仙道道统的下面，那个道统也是可以占据一座富饶的城池。
修道之人庇佑这里，使这里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当官的作为百姓的代表，就要为驻扎本地的道统供奉物资。
钱粮不能少。
奇珍异果不能少。
稀奇古玩也不能少，说不定就是尘封的宝贝。
而且每三年要交一次，自己手上的油水是一点都没有，要是少了，惹得道场修道之人不顺心，当官的还要被朝廷撤职，根本没有前途。
所以，想要通过科举考试入朝为官的人就更少了。
“凡间王朝做到这个份上，还真是……”
至于什么评语，方豹作为修道之人不好说，仙道狠狠剥削王道，王道却一句话也不能说。
在申公豹的记忆里，仙道是跟王道齐平的，所以他才入朝做了国师，殷商之中也有不少修道之人为官，而修道之人彻底成了方外之人，不管俗尘之事。
若是朝廷发下召令，修道之人还需出力相助。
王道中人或许不修法力，不能长生，但却代表了人族气运，只要一纸诏书就能断了仙道之人的根基，贬为凡人。
而仙道之人法力通玄，能做得了太多王道中人不能做的事情。
所以王道容忍仙道，仙道也不招惹王道，两道齐平。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族虽然有大气运，但早已经被仙道把持。
王道并不是人族气运的代表，自然就被仙道狠狠的压了下去。
“若是开封神之举，王庭得人族气运，或许可以振王道之威，到时候刑罚天下也不错。”
方豹默默想到，随即一拍脑袋，自己又不是申公豹，想什么封神之事，老老实实修自己的道，做自己的官。
不过说真的，若是这个世界的仙道跟王道打起来会不会更有趣一点，方豹这么一想竟然还有些跃跃欲试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读书自律和在职场打拼的普通人了。
他的心性气度，思维方式都在默默的变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