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吃了只会全身经脉闭锁,短时间内没有力气,醒不来而已。”高行止就是聪明,眼神一震:“添香你是喂给了朱信之服用,难不成他吃了之后损伤了心脉?”见裴谢堂点头,他立即说:“只有强行冲开经脉,才会造成内伤。朱信之在此期间曾经醒来过!”
这就对了!
裴谢堂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好半天都咽不下去。
她眼圈微微蒙上一层水雾。
她苦笑。
果然曾经醒来过啊!
如果他曾经醒来,就能解释后来的种种变故——为何他会突然冷淡又变得热情,为何他会突然之间送自己入宫,为何这几天,他忙得不见踪影,却对自己一句话都无……
高行止看着她一瞬间涌上脸颊的苦涩,隔了片刻,才说:“难道,他当时在天牢?”
“怕是如此。”裴谢堂艰难的点头。
如果当时她前去同陈珂见面的时候,朱信之也正好就在那天牢中,那么,一切都合情合理又合法了,就能完美的解释他所有的改变,他是如何知道太子并非宣庆帝亲生的、他为何会有后来的那些冷淡……他都是从自己的嘴巴里得知的,当时自己同陈珂的那一场回话,朱信之应该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到了,所以,他现在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裴谢堂脸色苍白。
都……知道了吗?
如果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能对她笑容如花,为何还能对她嘘寒问暖?
她不懂。
高行止低声说:“老谢,离开王府,那儿不安全了。”
裴谢堂苦笑:“他要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
“朱信之并非善类。”高行止蹙眉:“你不是总说,要杀一个人,见血是最低级的做法吗?诛心之痛,当还以同样的颜色,朱信之这个人的城府太深,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天,我们才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想法和打算,这已经十分危险了。我不能再放任你回到王府中,你面对他,你毫无胜算,老谢,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冒险。”
冒险吗?
裴谢堂勾了勾唇角,渐渐冷静下来。
不对,如今是敌在明她在暗,她已经知道朱信之全部的底牌,朱信之却还以为她蒙在鼓里,他们这一场虚与委蛇的争斗,还没到分晓!
裴谢堂冷声说:“如今我能利用的人中,最有价值的就是朱信之。他既然已经知道太子并非亲生,且开始调查太子的身世,就证明了他心里信了我的话。接下来,我还是要利用他,因为只有他,才能帮我抓到李希,还原这一切!”
“可他知道了你是裴谢堂!”高行止重复。
裴谢堂傲然:“我本来就是裴谢堂,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他没有当面来撕破这层皮,就证明了他还在犹豫要如何对付我!”
“可是……”高行止还想再说。
裴谢堂打断他:“没有可是。他还没拿定注意,我就还有机会。”
这人当真是固执!
高行止无奈的摇头,终于服软:“好吧,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让李希自己露出马脚来?”
“陈舟尾会去办。”裴谢堂沉吟:“不过,朱信之如今很警觉,我担心他不能顺利进行,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李希不是跟北魏人搅和在一起了吗?他身边有不少北魏的高手,我还想利用此事做点文章,明天朱信之抓捕李希时未必顺利,你帮我除了李希身边的北魏高手,其他的朱信之对付就行。”
高行止便都应下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明天的细节,裴谢堂慢慢沉默下来。
他等了片刻,见裴谢堂没有别的想说,知道她心中兜着这许多事情已然乱到了极点,不好再打扰她,悄然替她关上了房门,让她独自安静片刻。
等他再回来时,裴谢堂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裴谢堂没办法安静下来。
她在屋子里坐着,坐得时间久了,就觉得心口很慌,脑袋很乱,忍不住想要胡思乱想。
她想起好多事情。
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