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樾言在旁已俨然是心急如焚,无奈书珏指缝间暗藏的毒/针尖锐迅猛,饶是握刀的左手多次将要疾突而出,恐他不慎伤及我性命,又只好强行按捺下去,再抬眸同我相互对视的目光中,满是深深的焦灼和无助。

我深吸着气,极力逃避着那支黑玉短笛所给予我局促不安的压迫之感,心头一时纷乱而又痛楚,偏偏往昔盛忡流形同魔咒一般的诡谲话语幽幽自我脑海深处冒了出来。他说过什么,我记忆犹新,只是潜意识里在不断努力地想要将之彻底忘记,到如今侧首望着书珏对待黑玉短笛痴恋得近乎疯魔的扭曲神情,顿觉可笑而又可悲。

疲乏失力地瞥着他,我苦笑着,猝然出声质问道:“书珏,我问你,对于九山,你究竟了解多少?做到这一步,你又能有多少回去的保障?”

“辞容楼中的玉石商人已经不在,这天下真正了解九山的人,想来也只剩了你一个。”眸底的水光冷得近乎凝固成冰,书珏伸长手来,揪着我的衣领道,“顾皓芊,段止箫已经死了,你所追随的段家势力也将灰飞烟灭。我这次出城之前,特地回来确认你的死活,只是因为我知道,往后与九山息息相关的事物,必定不会缺少你的存在。”

他猜对了。

又或者说,他压根就不需要费力去猜。双玉之间,紧密得近乎全然相通的感应与知觉,无时无刻都会在我二人流淌的血液里循环跃动。

“所以,书珏,就算你拿到了那支黑玉短笛,又找到了我,到最后……你对于九山还是一无所知。”

——所谓回到归处需要焚烧的媒介,不仅仅是那一双黑白玉笛……而是,包括了自己本身。

若是知道了这些真相,书珏还会义无反顾地前去追溯谜底,疯狂渴望着想要返回故乡么?

“什么意思?”眼底一丝阴鸷无声掠过,书珏扬起头来,凝声问道。

“我们根本回不去,你拿着这一双玉笛……又能有什么用?”眼睫在微微颤抖,我死死盯着他,声音低哑道,“你……连事情的原委都没有彻底弄清,拼死拼活地做了这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究竟又能得到什么?”

“……”容色一滞,书珏不明所以道,“那你想表达什么?”

步伐有些不稳,我蹙着眉,努力平复着胸口险些纷涌而出的压抑情绪,一动不动地直视着他,缓缓开口说道:“如果完整的九山玉笛……正好包括了你我二人本身。书珏,你告诉我,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你难道要点一把火把你自己也烧成灰烬么?”

书珏顿了一顿,脸色颇为古怪道:“……顾皓芊,你……你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

“这不是莫名其妙!”我冷声将他打断道,“早在你抵达辞容楼之前,我就见过那位收藏玉石的商人——盛忡流。书珏,我连他是怎么死的都亲眼见过,你说……他暗藏多年的那些个秘密,又有多少会在我面前悉数瞒住?”

话落,只见得他瞳底的色彩有一瞬间的涣散与空洞,紧接着,犹是像方才一般迟缓地踱步上前,喃声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

心口仿若被锋利的刀尖割裂成无数的碎片,我抿了抿唇,注视着他愈发失神的面孔,而后继续说道:“书珏,你听好。不管你信,亦或是不信,你至今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不过是徒劳无功。完整的九山玉笛,说的并不是黑白双玉的笛身,而是顺应玉笛召唤而穿越近千百年时光的我们……”沙哑的声音无法自控地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我闭了眼睛,再度开口对他说道,“你走了这么多歪路,甚至害得整个段家因你转眼覆灭,到头来……你,愿意把你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书珏表情仍是懵懂而又迷惘,目光映衬着夜幕间冰冷的细雨,潮湿中携了一丝无法言喻的深寒。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事到如今,他为了九山不断挣扎,不断抵抗,几次试图冲破时空带来的压迫与束缚,殊不知那最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他所预料到的要更加沉重。

良久默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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