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也觉着自己说到这份儿上，以她这么多年对对方的了解，沐琰应该会懂了。
从鬼界到天界的每一天，她都能大致过得开心的源头，就是她并不把感情的是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也因此，段夕之后，她再不想在心里砸出一个坑。
沐琰望着她，似是要从眼神里看出一点不对劲，终是失望地一笑，“是这样啊。”
“所以，为了报答我不但没计较你没听我倾诉反而以德报怨，将醉醺醺的你送回兰若殿……”洛也狡黠地眨了眨眼，“沐琰，帮我个忙呗？”
沐琰其实还没缓过神来，只是习惯性接了句：“怎么帮？”
“师父他老人家好不容易闭关一回，这机会千载难得。”
“你要去找那个人？”沐琰突然惊醒过来。
如果是往常，洛也一定会拍拍他的肩，说句“安啦”，不过既然沐琰已经跟她提过男女之别，她也就没有抬起手。
“我不是说了嘛，那人逃我都逃到魔界去了，我还缠着他干嘛。”这句倒是洛也的心里话，“是要去人间，给师父买点儿熟食，我总不能趁他老人家闭关虐待他的胃吧？”
沐琰的脸色稍有缓和。
洛也趁胜追击：“你也不用做什么。就是如果师父他老人家问起来，你就告诉他实话就成。”
“这么容易？”沐琰疑惑，“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你这是要去多久，晚饭之前还不能回来吗？”
“额，这个。”洛也本意也就是去凡界躲沐琰几天，让他理理自己的情绪，倒是没想到时间差这回事儿，认真算来，这几天在凡界就是几年的事儿，看起来她好像是给了自己时间去遗忘……哎呀怎么越来越麻烦了？
“反正你就说，帮还是不帮吧？”洛也懒得去想了，只知道话都说出去了，不走这不明摆着告诉他自个儿是在撒谎吗。
沐琰见她微有怒色，终于松了口，“行吧，不过你早点儿回来啊。”
凡界比鬼界近许多，况且洛也跟司命去了那么多回，早就熟门熟路。她一路向东，直往延城而去，那里葬着傅雪，那个她上次在皇城寻了一整天未果的女子。
洛也上回跟师父描述这段儿的时候，说皇城民风太不淳朴，不好助人就好美色。司命又骂她笨，你丫连傅将军府不在皇城都不知道，还埋怨凡人不帮你。
然而傅将军府也不在延城，只是立了战功的乔禾被派到那里去做将领，傅雪随着嫁了过去。至于为什么傅雪杀了秦子虞这个厉鬼之后自刎了，司命这个老票友认为她没有乔禾便活不下去了，洛也倒觉得她是彻底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乔禾是她心尖儿上的人没错，但是她与秦子虞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友谊和爱情，孰轻孰重，又怎么能说得清呢。
到达乔禾与傅雪的墓穴时，洛也看见了一个人。她从心底觉得不信，所以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却发现那身影依然伫立在碑前。
整个天界除了他，没人喜欢穿暗红色的衣袍，那是血的颜色，是战争的颜色，那是他们所忌讳的，却是那个人命之所系的责任。
苍禾上仙。
他来看傅雪？
洛也仍是一脸不信，他不是都想开了，要和瑶光上仙好好处了吗？这又是作甚。
洛也突然有种想一股脑向他问个明白的冲动，却不想她刚迈出去的那只脚还没落地，就被人捂了嘴巴向树后拖去。
不会又是草莽之徒吧？她想起上次在皇城遇到的那位壮汉，气得狠踩了身后人一脚，趁着对方愣神的间隔，挣开束缚，转过身来，瞪大眼睛盯着那张脸。
“鬼……”“夙”字还只发了一个音节，喉咙便有些异样，似是被人施了术，发不出声。
其实洛也看见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只是那嘴角上的一抹笑意让她感到很熟悉。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及一个月，洛也很容易便想到了鬼夙。不过原只是猜想，这个术法倒是验证了他的身份。
“别打扰他，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看你的表情，很好奇？”鬼夙找的这个地儿是个野外的小茶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