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能撒谎!”饭桌上的师傅声如洪钟。
“谁知道了?”邸柱眨巴着小圆眼,“我没和外人说过,咋就传的这么快?”
“哎呀!吃、吃、吃!”邸柱妈说,“船上那些人,没准谁说走了嘴,过去的事儿,别理它!”
“没事!”五月说,“我这当徒弟的总是穷忙,得个空望望师傅,随便一嘴子。”
五月这还是第一次和师傅邸老三坐的这么近。他矮矮的个子,肉嘟嘟的身子,满脸的大胡子正配这屠夫名号。听说他常年不洗脚,脚掌厚实,夜间光脚走路能看见火星直冒!
邸柱随他爹,只是胡子少。
“干了,徒弟!“师傅举了酒盅一口闷,五月也跟着喝了,”好好干徒弟,大学再说。眼看就冬天了,咱爷俩杀猪还能赚一笔。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一些,别害愁,慢慢还!”
杀猪?上一世杀鱼她都不敢呢。这一世没准了,人逼急眼了,就特么是兽!
五月谢了师傅。
这顿酒一直喝到二十二点。
邸柱觉得五月喝多了,执意出来送他回家。
一路上五月醉话醉说。这些天船队总有村干部跟班,他拿不到海货,除了挣点儿河蟹钱,再没其它。河蟹海边人还不认,卖不上价。
要命的是现在已经是月底,离五百元还款最后期限不过还剩半个月,可是目前手里就只有二百多。看这架势一半天也没生意可做,五月愁的几近无眠。他正想张罗借钱呢,可前身那德行没人愿借。
邸柱是他们船上的大副,昨天机器出了毛病,傍晚才修完,就没出海。他给五月出主意:“干脆,我们把船偷着开出去得了,撒几网,捞点是点儿!”
五月当然愿意,“船坞值班发现了就连累你了,”他说,“就咱俩能行吗?”
“再找两个人就行!”邸柱说,“坞里还有外地船进出,黑灯瞎火,来来往往的,咱们小心点就行。”
五月去找花城,他还没睡,在家写诗呢,老大不愿意,让五月硬薅来的。
五月又带上父亲跟着邸柱上船了。
借着一条外地船掩护,他们顺利把船开出去了。
这艘二十马力十几米长的小船,还靠六分仪定位导航,全看邸柱经验了。不敢走太远,天亮前必须回来。
走了一个多小时,却看见一条和他们差不多大的船,船上的人高声叫喊,风大浪大也不知喊的啥。
五月说靠近看看。
等靠近拿手电一照,对面的竟然是一条汉国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