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神情温和，边给何太后夹菜边笑着道。
饭桌上只有唐夜和何太后，大殿内也是空无一人，奴仆们都在殿外候着。
何太后一直轻轻皱着眉，自从和唐夜坐在一起，她便突然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这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仿佛空气中有只无形的大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
何太后的异样，唐夜也自然注意到了。
看来，自己体内的黑冥，确实有压制妖族的能力。
不过何太后终是千年道行，远不是柳梦舒能比，虽然难受，但还不至于失态。
哪像柳梦舒，和自己近距离接触时，似乎都能给她吓哭。
尝了口清炒竹笋，何太后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想以茶水压一压那呼吸困难的感觉。
其实，何太后有很多话想质问唐夜。
比如灵石的事，或是嘉安的事。
但不知为何，她一直没有开口。
她时不时偷瞄两眼唐夜的眸子，然后总会一直心想，为何感觉十分陌生。
虽然，神态和仪容都还是很熟悉，但就是那双眼睛特别奇怪。
她见过嘉隆的所有眼神。
暴虐、好色、胆怯、愤怒、不甘……
但从未在嘉隆脸上，见过如此冰冷的眼神。
哪怕面容再温和，笑容再和善，都始终掩盖不了那双眸子里的冷漠。
无论嘴里的“母后”喊得有多亲热，何太后都能感受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一顿饭吃得不温不火。
何太后忍住了一切想质问的话，到头来只说了一句：“放过嘉安。”
唐夜认为，灵石的事才应该是何太后最关心的，也是她必然会质问自己的事。
但出乎意料，何太后从头到尾也没有提起灵石半个字。
这让唐夜感到大惑不解。
待何太后离开紫宸殿后，唐夜负手而立，遥望着她那略显佝偻的背影，突然觉悟。
无论是人还是妖，她终究是一位母亲。
自己的反抗或许能让她恼怒，但冷漠的态度，却能让她心凉。
因为她不知道，嘉隆已经没了。
这些天，她都是把唐夜视作亲生儿子在斗争。
想来也是，何太后执政十年，肯定有的是手段用在自己身上，但她都没有。
迄今为止，只是让嘉安这个二愣子来揍了自己几顿。
不是因为她无能，而是因为她对嘉隆的母爱纵使。
……
如果她不愿再争，愿意自己归还政权的话，那就饶她一命。
唐夜摇摇头，如是心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