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其实并不会讲笑话,语调没什么起伏,内容也相当“精炼”。

好在,可以意会,甄菲把想象力稍微展开一下就能发觉,其实是各种吐槽,帝王眼里,众位大臣相当糟心也相当“活泼有趣”。不过,听的时候多捧场,笑过之后最好忘了。

这也是帝王来大明宫感觉很轻松的缘故,听得懂,又不会拿捏着去做什么。

已经入宫那么长时间了,帝王对于自家昭容多少有些了解,她对于古籍藏书的喜好远远高于出门“偶遇”或者花费几个时辰去装点自己,这一点,好也不好。

好的地方是,拉着医女整理出了《孕妇守则》,还公开了。之前长于妇科的太医(男性)皱了半天眉毛也没找出实质性的错误,然后一个督编的署名权给了下去,立马就放下了太医的架子。

好的是,不觉得从商是贱业,觉得“仁中取利真君子”,闲暇之时综合了《行商遗要》《士商类要》《天下水路路程》……之类的宫藏本民间食货籍志,增删了前朝修订的《地理志》,速度竟不比前朝的老夫子慢。

不好的是,作为天子,居然没有被放在第一位!对比一下叶充仪,每一次拜见之前至少花四个时辰洗澡熏香、梳妆打扮!甄昭容三炷香的时间不是不太少了?

还有几个月前手抄的《论语》,放是放在枕边了,明显一遍都没有翻完!贺嬷嬷居然没有跟自己告状!

更不好的是,一次都没有给自己娘家要好处,非要捧到眼前了才瞅两下,还不喜欢凡事汇报!

“菲儿给你大兄许婚了?”站在书架前,翻着还有墨香的手抄本,帝王冷不丁地问。

“才没呢!只有长辈才好许婚的!上次娘亲来的时候,直接跟娘说了,大哥哥就是怂,陆大姐姐那么好,又美又有才,人品风度好的不得了!他居然畏畏缩缩,不敢娶人家!”

“你大兄可是体仁院的山长,为了名声,不敢娶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倒也情有可原。”

“所以,给了他一个字啊:怂!”昭仪洋洋得意,颇有一孕傻三年的迹象。

“呵……”帝王完全不介意用书脊把昭容敲得更傻一点。

怂,从心是也,倒是个好说法。

甄大夫人是这么理解的。

趁着夫君上京汇报的机会,刚好宫中允许四品以上的嫔妃家人探望,甄大夫人带着一箩筐话想要跟女儿讲。

伴君如伴虎,进宫前都强调过了,女儿有孕,更要多强调几遍。

甄家现在很好,虽然有人想借弟妹的身份闹腾一番,最终还是弟妹快刀斩乱麻处理了。毕竟曾是宫中奶娘出身,有了品级诰命之后,谨小慎微的性子也一直没有丢掉。

甄老爹入秋的时候病过一场,亏得阿芮好几年如一日催着他“日趋三千步”锻炼,熬过来了。当然,这场病的时间刚好恰逢跟弟妹身份相关的那场大闹,其中缘故就不用跟女儿细说了。

菲儿一直很喜欢的陆大姐姐和离了,她前夫做出一言难尽的事情,女方要求和离倒也不过分,虽然多少会被指指点点,可是谁在乎!

丧妻后就不肯再娶的大儿子看到了曙光,从听到消息开始,已经在房里长吁短叹好多个晚上了——大儿子是不想被母亲知道,可是甄大夫人管家手段一流,那可能不晓得?

二月十六探望女儿,顺便把这些都说一遍。

立春之后,衣服逐渐减了厚度。

甄大夫人斟酌一番进宫人选,终究没有带其他人。

别家诰命进宫,身后少则一个姑娘,多则妯娌亲眷、大姑幼儿,东华门前一堵就是很久;唯有甄家和王昭仪家轻车简从,不到一炷香就进了门。

帝王的隆庆宫和太后的慈宁宫外分别拜了,诸位命妇相继前往女儿宫中。

大明宫主位只有一个,相较其他诸宫,人员往来轻松了许多,无需各种回避和委婉暗示。

相互见礼完毕,桃子上了茶,和宫女们暂时告退。

“娘亲,好想你……”

甄大夫人抚着女儿的脸庞:长高了些,气色也不错,淡淡的一层润肤膏脂遮不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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