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几个小时后，赫西从外面回来，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白景离本来在睁着眼发呆，他一进来，立刻闭眼假睡。
赫西到床边看了一眼，蹑手蹑脚地拿了点灶具，便立即关门出去。他坐在门前的石头上，取出怀中的一个布袋。里面是挨家挨户借来的两把黄豆，这里的人余粮不多，因此要来的黄豆并不纯，里面还掺着点黑豆绿豆之类的杂粮。
他在几公里外的水源处取了一大罐水，此时倒出来一些，把黄豆洗洗泡上，便去生火。他手上没有打火石，天气干燥，他在木头上打孔，拿小木棍钻了一会儿，就冒出了火星，溅在干茅草引成火苗，一堆火就这样生成了。
此时豆子泡的差不多了，他把泡豆子的水倒在锅里煮。然后将泡好的豆子捣碎，用纱布包着一遍遍地在锅里涮，直到满锅清水变成白色，最后把豆渣一起倒进锅里煮沸。
这一套忙活下来，动作很熟练。
屋里，白景离正在用监控看着这一切，十分专注。
客服有点好奇：“他这是在磨豆浆？”
白景离：“嗯。”
客服说：“可惜了，如果换个世界，他还能给你做成豆腐脑。”
赫西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放在石头上，这是他连同豆子一起要来的一小撮散糖。
客服状似无意地说：“糖，他还记得你喜欢吃甜的。”
白景离：“……嗯。”
白花花的豆浆在锅里翻腾，赫西把锅端下来静置，又拿铲子往火堆里扒了两下，将铲出的草木灰扔到了锅里，一锅汤顿时变了颜色。
白景离眉心一动。
客服目瞪口呆：“……他这不会是想整你吧？不应该，他不至于为了一个恶作剧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
客服话音刚落，锅里就起了变化。
汤里均匀的色泽慢慢凝结，水被分离开来，白色的豆浆成了块状析出，像云朵般一团一团浮在表面。
赫西说：“大功告成。”
他用勺子撇开草木灰，将豆腐脑盛在碗里，打开纸包，把散糖全洒在里面。
客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草木灰含有碳酸钾，可以凝结蛋白质，他还挺机智。”
一瞬间，白景离脑中闪过一个场景。
从前穿越者给他做过无数次豆腐脑，都是用石膏点出来的。可是千百个画面中，却有一个朦胧的人影，这个人影也在往锅里撒草木灰，锅里是白嫩的一片。
可那个人影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连轮廓都是模糊的，白景离略一恍神，这个画面就消失在了脑海中，再怎么努力也记不起来了。
客服察觉了他的异样：“白景离，你怎么了？”
白景离回过神，隐晦地问：“如果一个人……看到某种画面时，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已经经历过，这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过度劳累，产生了既视感，也可能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忘了很久的事，这都是人类身上常有的情况。”客服说，“怎么了，你也有？”
白景离说：“没，随口一问。”
过度劳累产生既视感，想起忘了很久的事。
客服解释得很全面，可这两种情况，都是发生在身为人类的前提上。
人类……
他只是一个虚拟的反派，甚至连感情都不可以产生，又怎么会和人类一样拥有既视感或者遗忘的记忆？
门开了，下午的阳光直射在白景离的脸上，他控制不住地睁开眼，看向赫西。
虽然此刻他脸上被血污盖满，连眼睛的形状都看不出来。可眸子却极亮，仿佛比此时的阳光还要刺目。
赫西和他四目相对，一颗心忽然狂跳不止。
他对系统说：“系统小宝贝儿，你看反派看我的眼神，多么炙热。”
系统：“恨不得把你吃掉，太可怕了，几个世界下来，第一次看到反派这个样子。”
白景离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收起目光问：“你回来了？”
赫西深吸一口气，微笑：“饿不饿？我给你做了些吃的。”
从没听说过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