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的双唇紧抿一下,咬着牙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苟小小说话不留情面,说起刘主任的女儿刘艾,更是一肚子火气。
“刘主任,你那闺女——”想起刘艾见了她就张牙舞爪的模样,苟小小不禁摇头失笑,“头发烫着,口红抹着,指甲油涂着,漂亮衣服穿着——”
刘艾就一村姑,偏偏打扮的跟城里姑娘一样。关键是她打扮的像模像样,举止却无半点有涵养的样子。她也就安安静静的时候,勉强能算是个美女。
苟小小抠着漂亮干净的指甲,用闲散的口气继续道:“刘主任,医院给你闺女开的那点工资,恐怕还不够你闺女那一身行头的钱。她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你给添置的?你都有钱给你闺女买那么多奢侈品,给你自己养老的本儿还没有吗?”
苟小小话音未落,王乡长拍案而起。
他站起来的时候,任良也跟着站了起来。
年轻气盛身形颀长的任良只是往那一站,就给王乡长施加了一道无形的压力,迫使王乡长拍案而起的那只手没能再抬起来。
王乡长无视任良的施压,对苟小小怒目而视,愤然怒吼:
“苟小小,你别太过分了!我跟刘主任好歹是你的长辈,还有官职在身!”
苟小小不卑不亢,不畏不惧,不愠不怒。
她缓缓道:“何为官,官何为?为官者应有为民谋利忧怀之心,应有清廉公正之心。不求不争于民,不求不贪于民。而你们私心太重,为自己的利益想得太多,为老百姓想得就少了。
你们是我的长辈没错,我尊你们敬你们是应该的,可你们想让我拿公家的粮食孝敬你们,那是万万不该的。你们为老不尊在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乡长、刘主任,你俩听不进去我说话没关系,但你俩都是文化人,回去后好好想想这句话的意思——为官不为,何以为官。”
王乡长甩袖,愤然而去。
刘主任慢吞吞得跟着走了。
将他们二人送出堂屋,苟小小看到赵伯和杨氏在院子里。
王乡长看到赵伯,怒哼一声,不做停留,径自离去。
临走前,刘主任抬脸冲赵伯笑笑,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笑得有多勉强。
赵伯和杨氏不知啥时候来的。
他们在吃饭的点儿过来,肯定有事儿。
苟小小笑问:“大伯、大娘,你俩咋过来了,吃了饭没?”
“这不还在做嘛…”杨氏笑得有些难为情,似乎是想说啥,却不太好意思开口。
赵伯见不得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指望不上她了,索性自己开口:“中午那会儿串儿吃你挑的凉菜,回家说怪好吃的,我跟你大娘过来管你来要点凉菜。你大娘听你在屋里跟王乡长和刘主任说得那话,不好意思开口嘞。”
“王乡长和刘主任这俩人…”苟小小摇头叹息,无奈的表示这俩人的事儿不好说。
杨氏怕苟小小误会她来的意图跟那俩人是一样的,忙不迭附和老伴说:“诶诶,串儿挑食的厉害,不爱吃青菜,他难得说你拌得凉菜好吃,我就过来问问…”
“哦,今儿中午他吃的那种野菜没有了。”苟小小往厨房里去,端了一盆黑布隆冬的咸菜出来,拿给赵伯和杨氏,“这是我在山上揪的野苋菜搓的,放了一点盐过了一遍油,您二老尝尝看这味道你们喜不喜欢,喜欢了我就给你们装一些带走。”
杨氏看了赵伯的脸色后,才抬手小心翼翼的从盆里捏了一撮咸菜放嘴里,嚼了两下后,整个表情都亮了。
这用野苋菜搓的又放盐过油炒的咸菜吃起来有一种香菜、芹菜和生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实在妙不可言。
任良还是比较有眼色的,见杨氏喜欢吃,就从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出来,用筷子夹了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