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红魅受罚不提，接下来这一路的行程平静了许多，四日后的傍晚，车队终于到达了大乾边界上的最后一座城池——观岳城。
马车缓缓由官道驶向城门，沈墨夜侧身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对凤初道：“马上就要进城了，凤初不看看外面的风景么？”
凤初抬了抬眼，顺着他撩开的缝隙往外看去，这个季节正是北方的沙暴时节，一座造型朴拙的城池立在前方暗黄色天幕下，城墙修建得很高很厚实，透露出一种莽荒厚重的气息。
沈墨夜撑着帘子方便她的视线，这会儿目光停留在城墙上隐隐绰绰的一些黑影上，道：“观岳城是北方边界第一道防线之一的军事重城，城里的都是士兵和必要的后勤人员，并没有普通百姓，平时驻扎的兵力大约有十五万，而若是战备状态可容纳四十万大军。”
“四十万，”凤初收回视线，“岂不是整个北方边界线上军队总数的一半了？”
他点了点头：“不错。”修长的指指向城墙上那些黑影，又道：“那些是历代乾国皇帝花重金耗费心血收集的守城器械，这种守城器械的制造方法自它们的制作者鬼斧失踪后就失传了，所以价格高得令人咂舌。但由于其在战场上的杀伤效果实在无可比拟，故而每一次出现，大乾都会派出使者想方设法地得到。”
鬼斧？
凤初想起来去年天界好像是新飞升了一个神仙，据说是掌管轸宿的慕水仙子相好。
好像，就叫鬼斧……
她收回视线，沈墨夜也放下了帘子，不多一会儿，车窗外面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兵士排查的声音自车队前端响起，负责护送沈墨夜的将领高喝道：“此乃皇上钦封的平蛮元帅沈墨夜沈大人的车队，尔等还不速速让路？！”
搜查的兵士之间传出细微的骚动，不过还是没有依言让路，队列中走出一人，抱拳道：“不知沈大人今日到达，我们已将消息回报将军，稍后将军会为沈大人接风洗尘。”
“不过，”这豹眼燕眉的汉子憨笑道，“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让兄弟们按规矩搜查一下。”
“什么？”沈墨夜这方的将领瞪了瞪眼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他之前也执行过护送大员来这边的任务，当时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拦就放他们入了城。
那汉子拱着手又重复了一遍，护送沈墨夜的兵士们听了都火冒三丈，自从跟着沈墨也赢得了那场大胜后，他们心中早已对后者崇拜得一塌糊涂，这会儿见这帮守城士兵有意为难，一个个的手都忍不住摁上了腰间兵器，怒目而视。
眼瞅着两伙人一言不合就可能发生冲突，气氛正值十分紧张之际，一道淡淡的男子声音从车队中一辆马车里传出来：“罗领军，让他们搜吧，这是规矩不是么？”
罗领军便是那位护送沈墨夜的将领，这会儿听他发了话，面上露出尊敬之色，应了一声：“是。”然后举起手招呼己方的人马：“大人有令，让我们配合检查！”
“是！”一千人齐齐应声，十分洪亮有力，看得旁观的那些守城兵士眼露诧异。
凤初坐在车厢里微微皱眉看向沈墨夜，若是她在天界想要去哪还要被搜查，这等举动于她而言已是冒犯，如今这伙人明摆着故意为难，沈墨夜怎么如此轻易地就松口？
沈墨夜笑了笑，突然伸出一只手到她眉间抚平，凤初一惊想要下意识后避时他已从容地收回了手，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做一样笑道：“这不过是下马威，没必要在这里与他们起冲突，真正的重点，在他们的将军身上。”
凤初敛了敛眼帘，心底却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道：“擒贼先擒王？”
沈墨夜失笑：“怎么堂堂守边大将到了凤初嘴里就成了贼？不过道理倒是不错的。”
“哼。”她却是轻轻冷哼了一声，心中莫名有些憋屈，听见外面的呼喝声，当即决定把这点火气全撒在那些守城士兵身上。
她双唇微动，坐在另一辆车厢里正痛苦地努力完成凤初布下的惩罚加练的红魅眼睛一亮，伸手摇醒正在补眠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