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这样吧,既然这里是赌场,我跟你们赌一局,我赢了,你们就不要砍他的手,留着给我还债”
阁老阴沉地笑了:那你拿什么跟我赌?
她把钱袋扔到赌桌上,“这里有五百金”
阁老瞥了眼,冷哼了声:“你怕是不领行情吧,这个人可是天工坊的大师傅,他的这只手可值钱了,区区五百金,不够。”
说着他站起身来,逼近几步,裘氅拽地,那气派俨然是一个黑暗世界的君王。
晏初这才发现他身材高峻,比大师兄还高出许多,巨大的身高落差把晏初罩在阴影中,漆黑如墨的大裘下伸出了一根干枯的,指甲奇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我看你这张小脸倒生得不错,割下来,做张可好?”
晏初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像是要逃出那一团阴影。
阁老轻飘飘地收回手,“那你还有什么赌注?”
晏初咬了咬牙,要钱确实没有,要命……好像她也不想给。
可是费了那么大劲找到班师傅,就这样算了,她又不甘心。而且就算班师傅再人渣,看着他在这里原地爆炸也有违仁道。
怎么办?
换是顾庸那只狐狸会怎么办?
她揉着脑袋,随即一个作死的念头闪过。
来不及细细推敲,她深吸一口气,朝着阁老勾了勾手指:“你能不能蹲下来一点,我想跟你说句话。”
阁老反问:“这样你不能说?”
“是……私底下的悄悄话,”晏初眨巴着无害的大眼睛看向他,“你们那么多人,我就一个人,你们还怕我使什么手段?”
阁老一摆手让其他人都退后。
然后他走过来,倾下腰,宽大的袍幅像黑色的羽翼般垂落到地上。
晏初屏住呼吸,上前靠近那只可怕的毒蝎子。
可就在她贴近他耳际时,她隐隐闻到了一缕清雅的香气,淡得像初秋白露,月下优昙,而且……似是从他里头的衣衫中钻出来的。
她不禁诧异地看去,那么近的距离里,她看到大裘遮掩下他的后颈,清修劲秀,如冷月凝雪。再往下看,颈侧衣间,似乎还沾着细碎的桂花…
幽香萦绕,风雅入骨。
晏初一时看得有点懵。
这是……暗市大佬?毒蝎子?
望京楼上,已是夕阳西下,清河上一片潋滟,靠河的窗开着,满室波光粼粼。
“于先生请吃饭,小佬怎敢不来。”身披狐裘的男子一瘸一拐地走上了楼梯。他的背有些许佝偻,上楼的时候,整个人弯曲地像一个大虾米。他的嗓音低哑黯淡,像被炭火灼烧后的破声,也谈不上好听。
于恒迎上前去,笑容可掬,“阁老请。”
四周早就被清场,整个楼层只有两人。
阁老环顾四周叹道,“于先生花了不少银子包场罢,大手笔啊”
于恒微笑,侧身一让,“阁老请入座。”
“哎,使不得,这位子我可不敢坐,”阁老大惊倒退,指着那暮雪楼主的座椅,“这是主上的位置,你这要折煞我啊!”
“是那一位请的,今次借阁老的颜面一用,怎么也得请你吃顿好的。”
阁老摸了摸自己坑坑洼洼的脸,方才点头,“我懂,这种事,还得借我这张脸比较吓人,我们这位暮雪楼主,长得也太好看了。”
于恒面色一僵,心道这种话也就这老流氓敢说出来。
“阁老,主上让你坐他的位置,是不把你当外人。”
阁老叹气,“既然是主上的意思,那小佬就不敢不坐了”
两人入了座,窗外的紫薇花开得正好。这位暗市大佬显然还是有些局促,屁股都不知道怎么挪,直到几盅酒下肚,蜡黄的脸色泛起陀红,话才多了起来。
“主上看谁不顺,吩咐一声,我来处理,他何必亲自纡尊降贵,去那种腌臜的地方?”
“那是顾庸身边的人。”
“青溪先生顾庸?”阁老一诧,“那可是个神人啊,主上要对他下手了?”
叶倾朝此时也有点纳闷。
他摸了摸那张假脸,手感像一块腊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