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芒,火车站。
和昨天一样,搭着天棚的站台上聚集了来自东部军区部队。人就像是被蜂蜜的气味吸引的蚂蚁一样,聚集在堆满了燃烧的煤块,释放着热力的汽油桶周围。
“嘶嘶……真冷真冷……”
低低的抱怨和呼出的白气此起彼伏。和昨天那些精悍的装甲,机械化单位的官兵们不一样,现在聚集在站台上的是来自边境守备队和卫戍部队之类的二流货色。和那些一望即知受过严格训练,乃至带有百战余生杀气的军人们不同,这些人虽然带有“士兵”的名号,但绝大多数都有着稚气未脱的面容。
虽然不像是全都由年轻女性组成的1121小队那样,离“军人”的印象远到夸张的程度,却也相差不远。
在火堆围着的人群中,某个连少年还是少女都看不出来——在戴上钢盔,穿上松松垮垮的赫尔维西亚陆军深蓝色的冬季棉大衣之后,再要认出这些发育不良的小家伙们的性别,那实在有些强人所难——的家伙用肘尖顶顶身边的同伴,用变声期前,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小声说:
“看那边……”
“哪边?”
“那里啦,那里!”
同伴转过头,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
几秒钟之后,他转回头,正好看到了同伴戏谑的表情,顿时涨红了脸。
“怎么样,是美女吧?”
那是个候车室的角落,一位女性正双手托腮,席地而坐,盯着金属饭盒下面,酒精炉子淡蓝色的小小火苗发愣。
她有着就女性而言棱角有些过于凌厉的脸颊,五官分明,漂亮到了让人眼前一亮的程度。堪称艳丽的黑色长发微带卷曲,垂过肩部,一直延伸到肩胛下方。最引人瞩目的则是她良好的身材曲线,就连宽松的冬季大衣都遮不住。
“不去搭讪吗,你?”
“说什么呢,你。”
少年转回脸,声音有些发闷。
“看她的臂章……是鸟儿对吧。咱们只是过路的,和地方守备部队的女性,走不到一起的。”
“啧,真是个认真到无趣的男人。”
感到无趣的同伴转过脸,少年也继续安心的烤火。然而,大概还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同伴就又用肘尖捅他了。
略带气愤的转过目光,少年倒抽了一口凉气。
“和宫梨旺……是和宫梨旺军士长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在发愣的和宫梨旺猛的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青年男性。
和宫眼前一亮。
在和罗马长期战争对人力的压榨下,即便在后方的赫尔维西亚西部,青年男性也是种稀缺的资源,更别说这种五官俊朗,身材高大而匀称,即便放在传说中的和平年代也是抢手货色的家伙了。
在保养了自己的眼睛之后,和宫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
接着,她就看到了对方在手臂上缠着的深黑底色,上面有大大的“gn”字样的袖标。
如同脚底下装了弹簧,和宫梨旺猛的跳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立正行礼,报上姓名和军衔。
“是。陆军军士长,和宫梨旺。”
对赫尔维西亚的军人来说,拥有执法权的“国家宪兵”(genda
ional),可谓是天敌一样的存在。和宫梨旺这样有着鲜明的个人风格的另类,即便是什么坏事也没做,在看到对方的宪兵袖标时,也会因为在新兵训练营时的惨痛经历浮上记忆表面,感觉像是被火红的钢针扎了一下般难受。
“哎呀呀,终于找到了。”
对方露出了和女军士长印象中,总是板着脸,胳膊下夹着一根马鞭,用最严苛的目光和最严厉的行为矫正军队里一切违反秩序的宪兵完全不同的轻浮笑容。
那笑容,让人想起春天的阳光。虽然暖洋洋的,有时却让人觉得有些焦躁。
再看对方,和宫感到有些不对劲。
宪兵的外形狼狈不堪。脸颊上有着明显的淤青和浅浅的伤口,深蓝色的大衣有着三个以上的口子。衣服和裤子上都沾满了灰尘,挎在脖子上的冲锋枪也是。
就跟刚刚和人在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