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夜铭轩借此机会,还有一事欲相求于陛下。”

这熟悉的话语让主位上的谌京海心中一顿,已是了然,面上却依旧微笑着,毫无波动。崔铭轩觊觎,哦不,爱慕自家妹妹早已是举国皆知的事情了,阿墨甫一及笄,崔司徒便带着崔铭轩一同来提过亲了。当初谌京海依着谌京墨的意思,以她尚且年幼,备受宠爱欲留于宫中以作陪伴为由拒绝了。此事了了,但崔铭轩并未放弃,情诗、玩物、赏景游玩…直至今日…

“铭轩想求娶江楚长公主殿下!”

一句话如巨石沉海,反响巨大。殿内隐隐开始有小声议论、嘀咕的声音。

终于,坐于右侧酒席的两人也结束了对话,同时抬起了头。

一般宫宴,都有作诗赋词抚琴奏曲甚至舞剑舞抢等环节的。向来是在皇帝面前一展身手、一显才华的好机会。从古至今多少文人墨客、书生小将、世家才子是在各种宴会上以一首诗词,一曲琴音,一段剑舞打动的当时皇帝,乃至最后加官进爵,得以实现自身抱负的?

今夜亦然。

且早已开始许久。

就在谌京墨和宇文祎谈吃谈喝许约定的时候。

二人错过了许多。

自然也错过了方才崔铭轩的演奏。

但他们都听到了崔铭轩的最后一句话。

求娶长公主?

谌京墨看着崔铭轩,面色平静,眼神淡淡,脑海中却有些想法在渐渐成型,不觉得更加安心。

一旁的宇文祎却早已不复方才的温软童稚,她看着崔铭轩,脸色瞬间转冷,双眼微眯,如星辰般清亮的眼眸染上了危险的色彩。“罗兑,方才发生了什么?”

“回殿下,崔公子为陛下抚琴,奏了一曲。”罗兑躬身答道。

“所奏何曲?”

罗兑默然。他一介武将,略通文墨,但在七律五音上是完全不通。

宇文祎也瞬间了然,罗兑五音不全的事,好像还从小被罗乾笑到大来着,想着他便微微瞥了一眼罗兑。罗兑果然一脸哀怨。

宇文祎嘴角微扬。

但此时显然不是继续笑罗兑的好时候。

她转头看向谌京墨身后的凝雅。希望可以从她那里听到答案。

谌京墨如何玲珑剔透之人,自是了然于心。

她以眼神示意凝雅。

凝雅会意,微微一福,“回殿下,乃《凤求凰》。”

宇文祎右手又习惯性地揉搓着手上的玉扳指。她环视一周,江楚长公主脸上的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变化,依旧举盏饮茶,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高贵和公主的威严;陈帝脸上挂着似有似无,惯常的笑容,皇帝的城府使他的情绪和想法被深深隐藏;倒是镇南侯谌京涟,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那抹弯起的笑容,半分不羁,半分戏谑。

还有便是,崔铭轩之父,司徒崔演。宇文祎将视线投过去时,连眉毛都是花白的老狐狸也立马察觉,将头转了过来,满脸倨傲,轻蔑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儿子看上的女人,你小子抢不得。

呵,宇文祎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洋溢着叫嚣着的战意,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地扩大,连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只是一双星眸中的光芒越发璀璨,身上的气势也瞬间变得霸道而凛然了。

就像一匹黑夜中独行的狼,眼中只有猎物,危险而凶狠。

江楚从来不是谁的女人。如此完美的妙人儿,你崔铭轩配吗?

即便有一天她真的属于谁,那也只能是我,宇文祎。

沉浸在高涨的战意中的宇文祎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有什么不妥。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占有欲。

这时,崔铭轩再度开口了。

“铭轩同长公主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铭轩心中除却公主,从不曾有过,更容不下第二个人。铭轩知江楚殿下倾国倾城,举世无双,但铭轩只愿与公主一同共度余生,为公主鞍前马后,护公主周全!望陛下成全!” 崔铭轩一脸深情决然,目光深邃,眼神肯定地望着谌京海。

这一番话说的是感人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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