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经意间看到一个老妇人,坐在大树树根下一只简陋的木头凳子上,哼着一支轻柔的挽歌。她脸上泪痕斑驳,衣着朴素,一只手放在身旁的墓碑上。坟前摆放着给死者的供品。

妇人停止了哼唱,让艾瑞莉娅有些惊讶。

“赞家的女儿啊,又带人来了,是吗?”她喊叫道。“这儿已经没多少地方了。但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我不认识这个人,但还是谢谢你。他理应过得更好的。”艾瑞莉娅犹豫地走近一步。“你在唱那些老歌。”

“能让我不会胡思乱想。”老妇人压了压坟上的浮土。“这是我的侄儿。”

“我……我很抱歉。”

“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另外,一切都是万灵的安排,你知道吗?”

她的善意让艾瑞莉娅完全放松下来。“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她承认。

老妇人带着期望坐直了身子。艾瑞莉娅终于说出来困扰她许久的疑虑。

“时候……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不是亲手扼杀了和平。”

“扼杀了和平?”

“诺克萨斯入侵的时候,也许我们的反击就毁掉了什么东西,我们再也找不回来了。”

妇人站起来,想掰开一个大个儿的坚果,但却没有成功。“孩子,我很清楚地记得和平的岁月。”她伸出一根指节粗大的干瘦手指,指着艾瑞莉娅。“那可是好日子!没人比我更想念那段和平的时光。”

她从皮带上掏出一把小刀,开始撬坚果。

“但世道变了。今时今日已经不复以往。没必要再抱着不放了。”

终于,果壳被撬开了。她把碎裂的果仁放在坟前的小碗里。

“看到了吗?从前我只用手就能掰开,现在得用刀了。年轻时的我肯定会很不高兴,因为会弄碎果仁。但那有什么关系,年轻的我又不用活在此时此地。”老妇人和蔼地点点头,继续唱起了歌。

这么久以来,艾瑞莉娅头一次露出了笑容。在她的背囊里,裹在布中的,是破碎的家徽所变成的锐利武器。她知道这些刀刃永远不会干净无瑕,回归一体。

但它们一直蓄势待发,这便已经足够。

作为一名心思缜密的癫狂杀手,烬坚信谋杀是一门艺术。他曾在艾欧尼亚的监狱中服刑,但却因为执政议会里涌动着的暗流而得到释放,成为了权术斗争所利用的刺客。烬将手中的枪当成画笔,尽情地挥洒他所追求的残忍艺术,让受害者肝胆俱裂,令旁观者震悚难平。他在自己制作的阴森剧目里肆意取乐,让“恐怖”二字有了最合适不过的,使者。

长年以来,臭名昭著的“金魔”一直肆虐在艾欧尼亚的南部山区。在芝云行省当地,这个怪物杀害了成群结队的旅行者,有时甚至会摧毁整片农庄,只留下扭曲支离的尸体。武装民兵搜遍了丛林,各地城镇雇来了恶魔猎人,无极大师们巡逻在每一条大道上——但是怪物的暴行丝毫没有收敛。

万般绝望之下,芝云议会派出了一位特使,前去寻访苦说大师,请求他的帮助。听罢特使的求告后,苦说编造了一个借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出手。但一周之后,大师本人带着自己的儿子慎,还有他最钟爱的弟子戒(注:叛出师门前,劫的名字为戒),打扮成游商的模样,进入了芝云境内。他们暗中走访了无数惨遭袭击的受害家庭,详细探查了阴森的罪案现场,寻找每一丝与凶手可能有关的线索与痕迹。

整整四年的漫长调查,让这三个男人都变了许多。苦说大师一头显赫的红发已然转白;一向以机智幽默著称的慎变得不苟言笑;而苦说大殿中的明星弟子戒,也开始挣扎于自己所参悟的学问。当他们最终确定了一条指向谋杀的线索时,大师却说了这样一番话:“善与恶,并不确实。两者起自人心,见影之道不同而已。”

在后世诸多剧目与史诗的描绘中,“金魔”的落网可称得上是苦说大师第七桩,也是最后一桩轰动世人的丰功伟绩。湛春节的前夜,苦说大师伪装成一位知名的书法家,混在许多艺术家之中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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