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定了。

我前方传来一声闷哼,还有沉重的木头嘎吱声。我眯眼看去,大概能看到一个魁梧的轮廓。我猜应该是戈登·安塞尔坐在对面。雇来的打手也就这样了。看样子,他也快醒了吧。

“好啊,你们都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容淡定。“我正打算泡茶。”

我转向她,感觉自己半边脸又肿又疼,嘴角绷在一起。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肿胀得下巴,嘴里却涌上一股铜锈味。我应该感谢老天自己还能呼吸。空气中全是化学物质的气味,仿佛一个深呼吸就能烧焦你的鼻毛。

这破运气。我还在祖安。

“你们谁能告诉我,码头上的爆炸是什么人的杰作?”女人继续说道。她背对着我们,跳动的蓝光映出她纤细的腰肢和一双非人般的长腿。她把一只玻璃壶放到化工喷灯近乎无形的火焰上,隐约传来了液体晃荡的水声。

“去揍小扒手啊,小姐。”安塞尔咕哝道。

安塞尔最大的本事就是把“糟糕”变成“完蛋”。

“格莱姆男爵的手下说话都挺有一套的。”

女人转过来面对我们:照亮她体形的原来不是台灯,而是她身体里发出的躁动光芒。“你会老老实实交代的,因为你的死活就靠这个了。”

“我没什么要说的。”安塞尔哼哼地说。

她欠了一下身,地上又发出了金属刮擦的声音。她在考虑先拿谁来开刀。但这种声音我却不知道是哪来的,直到她朝着安塞尔走过去时我才搞明白。她丝绒般的剪影离开了桌子的轮廓,髋部发出神秘的青光。我的视线沿着她柔弱的身形一路向下……却看到了一对双刀。她是一个非常高级的杂合体,与我在皮城或是祖安所见过的都不一样。

“安塞尔先生,不要侮辱了我的好意。有些人偏要,他们已经死了。”

“你觉得你那双腿能吓到我?”

女人站到了这个蠢货面前。我听到壶里的水开始翻滚。只一眨眼,一道银芒夹着蓝光闪过。捆住安塞尔双手的绳子掉在了地上。

我的保镖发出一串沙哑的大笑。“没砍着啊,亲爱的。”但我们的猎人看起来是在耐心地等待着。安塞尔往前凑了几寸,又青又紫的脸上抹出一个狂妄的傻笑。

“来舔我的——”

女人转了一圈。这一次,她腿上锋利的刀刃结结实实地扫过了安塞尔的脖子。

头颅滚到我眼前,玻璃壶发出欢快的哨声。安塞尔这个大嘴巴。现在可好,虽然他仍然大张着嘴,但好歹安静了。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安塞尔已经死了,但他的一对眼珠子仍然惊恐地死盯住我。恐惧从我的头顶直达尾椎,几乎要把我的肠子都拱出来,但我最终说服了自己——反正最后都会淌到地上的。

“现在,图雷克先生,我们可以一起喝杯茶,你来跟我讲讲我想听的东西。”她不紧不慢地说。

女人在桌边坐下微笑。她往陶瓷茶杯里倒进沸水,飘起一缕蒸汽。她看向我,神情倨傲,同时满是遗憾,仿佛我是一个算数迟钝的小学生。我逃不开她的那种笑容。要人性命,看透一切——把我吓惨了。

“茶?”我几乎是哭着说出这个词。

“哎,孩子,喝茶的时间总是有的。”她说。

坚决果断、老练机智的凯特琳是进步之城皮尔特沃夫的一名警长。她凶猛睿智,带着强烈的正义感,对法律绝对忠诚,一杆华丽的海克斯科技步枪不离身侧。她既是一名耐心的猎人,也是城中大小罪犯的灾星。

凯特琳出生在皮尔特沃夫一个有钱有势的海克斯技工之家。虽然她很快就领会了城市居民的社交礼节,但闲暇时光却更喜欢前往城市南部的荒野。她既能够融入皮尔特沃夫的上流社会,又能在森林的泥地里追踪野鹿的足迹,不过凯特琳年轻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皮尔特沃夫城门外度过的。她能够追踪天上飞翔的鸟儿,也能用她父亲的比尔吉沃特毛瑟枪一发子弹命中三百码开外的野兔,专打眼睛。

要说凯特琳最强的武器,倒是她的智慧和求知欲。她以父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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