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你放开我。”
“说什么呢。”纪沧行伸手在她眉间点了一下,语气了带了一点警告:“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
似乎是觉得这样并不能满足,纪沧行又伸手捏了捏子夜的小脸:“我现在尚且能克制,但若是基本需求也得不到满足,到时候可别怪我。”
子夜不想去想他这个“到时候”是指什么事,气鼓鼓地坐着不动了。
突然间,除了纪沧行身上的茶香,她好像还嗅到了一股花香。
视线循着香味望过去,子夜看到了窗前几案上的一幅画。
一树红色的海棠,花色在浅薄的月光下变幻,甚至有花瓣簌簌落下。
子夜想起纪沧行的身份。东海花非花,丹青妙手。笔下之花可以假乱真,月下观之,有花香盈袖,美人隔花起舞。
“你画的?”子夜问。
“嗯。”纪沧行并没有看那副画,专心把玩着她的头发。
“我看看。”子夜来了兴致,起身就要过去看。纪沧行不想放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摇摇头,松手陪她来到几案前。
一株鲜艳带露的海棠,落花婉转又轻盈,摇曳一地风月。浓郁的春色就在花蕊间绽开,明明只有一株花,水光山色却都清晰。
子夜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伸手微微抚过画卷。指尖顺着海棠的经脉,一直落到花瓣上。
花气浮动,恍惚中,子夜就看见花中幻化出了一位红衣美人。长袖轻舞,腰肢婀娜温柔。抬腕低眉间,子夜看清了那双熟悉的红色桃花眼。
“纪沧行!”子夜懊恼,这人以幻术入画,画的竟然是她。
“无妨,只有我看。”纪沧行安抚性地摸摸她的头。
子夜气得想咬他,根本不是谁看的问题,谁允许他把她画进去了!
“还是说,你害羞了?”纪沧行伸手握住她的手,子夜下意识挣脱了一下,虽然没什么用。
“谁害羞了?你画得又没我好看。”虽然有些窘迫,但子夜并不想在气势上输了。
“是是是。”纪沧行笑了,眉眼间一片温柔之色:“自然是没有你好看的。”
他将子夜轻轻按到几案旁的椅子上,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像是在比划什么位置。
“别动。”纪沧行拍了拍不太老实的子夜,提起搁在笔架上的一只小画笔,蘸了一点玉碟中的朱砂。
温润却有些微凉的笔尖轻轻落在她眉间的那一刻,子夜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一种微微苦涩,却又温暖的情绪波纹一样在心底晃开。
纪沧行的眼神很专注。紫金色的眼底安静又温柔,像是夕露无声湿了花蕊,月上东山,回首已然花开满径。
他的手非常稳,宽大的袖袍抚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带着他身上那股特有的茶香。
空中的流云飞逝,月光也不断变换。子夜静静望着纪沧行,心里一片氤氲。
就好像,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过无数次。
纪沧行停笔,指尖微微在她额间停留,笑:“这眉间一点花印,果然衬得人比花娇。”
子夜接过纪沧行递给她的镜子,看到自己眉间被他画上的海棠花印。
小小的海棠花柔和了她眉眼中的艳色,衬得人越发娇软妩媚。
子夜伸手想摸一摸,被纪沧行顺势抓住了手。他俯身,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侧。如墨的长发垂下来,丝丝缠绕。
温热的吐息弄得子夜耳朵有些微痒,纪沧行和她一起看着镜中的人影,微笑:“可还喜欢?”
子夜点点头,纪沧行确实画得很好。尚未完全盛开的海棠,花瓣很小,但脉络都清晰。月光的映照下仿佛马上就要怒放,散发出阵阵芬芳来。
子夜又想起纪沧行以幻入画画的她,若不是平日观察入微,是断然画不出那样生动的人影的。思及此,子夜面上浮起一丝浅浅的红晕。
“那你可不要擦了。”
“我考虑考虑。”子夜小声哼哼。
“那位澹台家的王姬,需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