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荣楣怎么说?”皇帝问。
“臣弟不敢说。”宁王唯唯诺诺。
“说!”皇帝将手中的虎符重重的砸在御案之上。
宁王慌忙跪下,俯身说道:“秦荣楣说就算陛下收了这虎符,十万将士依然唯他马首是瞻,有没有这虎符都不重要。”
“好大的胆子!”皇帝大声喝道。
“秦荣楣还说……”
“他还说什么?”
宁王咽了咽口水:“他说他与先帝以兄弟相称,先帝不在,陛下当以君父视之,如今却要杀他妻小,诛他满门,实为……实为……”
“实为什么?”
“实为不孝之举。”
大殿之上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皇帝气的浑身发抖,将案上之物全部推翻在地。
“逆贼!逆贼!”皇帝起身,抽出宝剑,踉踉跄跄走下殿来,头上的冠冕歪斜在一旁。
“皇兄,是我啊……”宁王抬头看着高悬在头顶的宝剑小声说道。
发怒的君王收回宝剑,大声的怒吼:“朕命你派人传信给东西两境的将领,三日之内必须赶到白虎城,诛杀逆贼秦荣楣!”
“诺。”
宁王起身刚要退下又被皇帝叫住。
“另外,抽掉宫中禁卫连夜赶往城门,死守城上,不得放一兵一卒进城!”皇帝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宁王退下,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旁的内官慌忙跑过来将其扶起。
是夜,明月高悬。
凄清的月光将整个西郊的山林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白色中。
田秋云将手中的柴火丢进了火堆之中,火光闪耀,秦子墨坐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怀里的杨柳。
“放心,她死不了,我已经取出了毒箭,又封住了她周身血脉。”田秋云伸出双手在火堆上来回翻转着取暖。
“谢谢。”秦子墨低声说道,头却始终没有抬起来一下。
“我说的死不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你不是给她用过药了么?”
“药剂不够,刚才的剂量顶多让她撑一个月。”
“哪里有药?”
“我家。”
“你家在哪儿?”
“很远,现在出发,马不停蹄得半月时间。”田秋云转过头看了看秦子墨又说道:“我救她可以,你得帮我一个忙。”
“说。”秦子墨抬起头来看着田秋云。
“回家了再说吧,好好睡一觉,明早我去城里把她的丫鬟带出来,两个男人带一个昏睡的女人上路多有不便。”田秋云伸了个懒腰,径直朝后躺下,不一会儿便有呼噜声传来。
秦子墨抱着杨柳,抬头看着天边的明月,心中百感交集,一阵冷风吹来,秦子墨将怀中的杨柳搂的更紧了些。
“也不知父兄如何了。”秦子墨就这样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破晓。
田秋云起身看了看还在熊熊燃烧的火堆,心中诧异,转过头看到秦子墨轻轻的拨弄着燃烧的柴火。
“你没睡?”田秋云问。
“柳姑娘这般情形只怕是受不的寒。”秦子墨随口答道。
田秋云看着秦子墨冻的发紫的嘴唇,又看了看秦子墨身上单薄的囚衣,起身一把脱掉自己身上黑色的狐裘扔在了秦子墨身上。
秦子墨捏了捏大衣上厚重的狐毛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田秋云,欲言又止,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感激之色。
田秋云被秦子墨这一看,竟不知所措起来。
“那个,你别多想,我还想你留着命帮我忙了。”
田秋云说完便朝着一旁的骏马走去,头也不回的翻身上马朝着城里而去。
西市的街道上没有多少人,街道两旁的商铺也才刚刚打开店门。
田秋云将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栓好,又去马市买了匹快马回来栓在一起,然后才朝着一条陋巷走了进去。
“到底在哪儿呢?”田秋云暗自嘟囔。
“白人!”一声清脆如风铃般的叫声在田秋云身后响起。
田秋云转过身,右手习惯的按在了刀柄之上。
“白人,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小蚕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田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