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眼眸低垂,目光流转,沉吟片刻后从马上高高跃起,飞身朝田秋云扑去。
眨眼间已落在田秋云身前,“借你刀一用。”鹰扬说完便拔出田秋云的弯刀,反手刺向自己胸前,然后拔出,将刀送入田秋云腰间刀鞘之中。
所有的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田秋云秦子墨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半边脸都遮在面具下的杀手。
“这一刀算我谢虎威将军赐名之恩。”鹰扬捂住胸口,靠着身后的大树缓缓坐了下来。
“走吧。”鹰扬指了指远处的马低声说道。
秦子墨抱着杨柳对着鹰扬深鞠一躬,“还请告之在下阁下……”
“鹰扬,飞扬的扬,你爹给他取的。”田秋云没等秦子墨说完就抢过话来。
“给你,我家特制药,治疗外伤疗效不错。”田秋云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玉瓶扔给鹰扬。
“对了,我姓田,田秋云。”田秋云说完便扶着秦子墨朝着骏马走去。
三人一骑朝着西边而去。
鹰扬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太阳,嘴角微动,春风般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夜秦荣楣月下舞剑的身影。
苍老悠远的歌声在脑海里响起,久久不能平息。
“大丈夫当如是也。”
城外的太阳似乎更为耀眼,宛如一把利剑悬在上空。
秦荣楣看了一眼高悬在空中的太阳,挥了挥手,“起鼓,进!”
数十张大鼓同时响起,擂鼓的士兵一下一下重重的将鼓槌敲打在鼓面上,战鼓声如雷,紧接着角声起,短促而又清厉。
十万大军齐声高喝。
夷国大军如潮水般朝着离军大营缓缓推进,盾牌手顶在最前面,盾牌手后面是弓箭手,中军是长矛手,战车,三人共乘一辆,两翼是步兵,后面的投石车缓缓跟着。
谭亦夫远远看着夷国的大军逼近,在距离一百五十步的时候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一排又一排的夷国士兵应声倒下。
也不知道是第几轮齐射了,漫天的箭雨挟着烈火呼啸着从天而降,第一排倒地,第二排又补上。
离国长弓的射程是一百五十步,而夷国的弓只有一百步,秦荣楣要用盾牌手的命去换取这五十步的距离。
没有人后退,前排的士兵高举着盾牌,踏着战鼓的鼓点向前推进,步伐坚定,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
谭亦夫抬起左手遮住太阳的反光,“虎威将军不死,夷地终不可破啊。”
战鼓声变的越来越快,夷国弓箭手还差二十步的距离,前排的盾牌手已经倒下了一半,满地的尸体和哀嚎声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又是一轮箭雨过后,眼看着夷军马上就要抢得这五十步的距离,牛角声大起,战鼓声又变。
夷军前排剩下的盾牌手井然有序的开始向前跑动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呈一个三角状,中间的士兵像一把利刃誓要冲破离军大营。
盾牌手顶着漫天的箭雨突然提速,战鼓声再变,前面的盾牌手向两旁拉开,弓箭手搭箭在弦,弓弦声起,夷军终于是抢到了这五十步的射程。
破空之声应着鼓声朝着离军大营急射。
离军猝不及防,倒下去一片,夷军一轮射完,盾牌手又退回阵中继续前进。
如此往复,两军几轮对射之后,前排仅隔八十余步。
秦荣楣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西移,他看了看鼓手,点了点头。
擂鼓的战士扯开上衣,系在腰间,露出结实的肌肉,汗水顺着身子只往下淌。
他们挥动臂膀,连续的敲击鼓面,动作整齐划一,轰窿窿的战鼓声仿佛要冲破天际一般。
闻得鼓声,夷军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缓缓撤向两边,数百名战士三人一辆,推着战车徐徐前进,靠在盾牌手的后面。
战车之上,裹着厚厚的牛皮,战士们揭开上面的牛皮,每一辆战车之上居然是一块巨大的铜镜!
盾牌手再次顶着离军的漫天箭雨向两旁拉开,西垂的日光正好垂直的照在铜镜之上,数百道耀眼的金色光